“不喜欢这里吗?这里不比秋水长天差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房间都可以叫佣人来布置,甚至布置成和那边房间一样的也行……”
“祁知礼。”
他絮絮叨叨的没说完,被程诉轻声打断。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我不适合住在这里,更不适合住在你的房间。”
他们这关系,很尴尬。
“那又怎样,我们从前也住在一起的,住一个房间,睡一张床,现在怎么就不行。”
又不是没睡过,怎么就不行呢。
“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完证就合适了。”
轮到程诉怔愣了。
“祁知礼,别开玩笑。”
他抱她的力气更大了,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是不是无论我多正经的说我想和你结婚,你都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祁知礼真发起火的气场程诉已经压不住了,愈发锋利的棱角让程诉意识到,祁知礼马上就二十七岁了。
在社会学和心理学里,二十七岁是一个重要标志,在这之后,人开始走向成熟和衰老。
两年的成长,祁知礼迈进二十七岁的门槛,成熟稳重起来的他,不再是程诉可以拿捏和抗衡的了。
没听到程诉的回答,祁知礼知道这就已经是回答了,她脸上就写着,“没错,我一直都当你在开玩笑”。
“程诉,我没在开玩笑,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相信我。”
程诉不是不肯相信他,她是不肯相信她自己。
“听周西说你撕掉了我的辞职信。”
“撕掉了,撕得粉碎,我就当从没见过。”
也当程诉从来没有离开过。
“撕了就撕了吧,我已经正式像凌女士提交了辞呈,我会飞一趟英国办手续,处理掉留在伦敦的东西。”
祁知礼没想到程诉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他以为程诉回来再也不会离开,原来她只是来处理那些不该再留的东西。那这些东西里也包括他吗?
“然后呢?然后你要去哪里?”
然后要去哪里,程诉还没想好,她沉默着,祁知礼就默认了她要离开他。
“所以你是真把我当普通同事?还是床伴或者情人?”
“祁知礼!”
程诉知道“普通同事”这个词形容他们确实很过分,很让他不开心,可床伴,或是情人这种字眼,怎么能这么自轻自贱的形容他自己,形容他们的感情。
“我……”
“你别说,我不想听!”
祁知礼打断程诉,想去问她,堵住她的嘴,但被程诉避开了,她想跟祁知礼解释,可祁知礼不给她机会。
可在祁知礼眼里,程诉的躲开就是一种拒绝,她不要他亲她,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去别的房间睡,你好好休息。”
他那样慌张的离开,生怕听到程诉说的任何一个字,怕听到她说“对,我们就只是普通同事”,怕听到她说“我们连情人都算不上”,反正这种话她又不是没说过。
可程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祁知礼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向凌淑慎提交辞呈。
无论她与祁知礼未来怎么样,会不会在一起,程诉都没办法继续在凌淑慎手底下做事了。
而程诉要是想跟祁知礼在一起,想回到他身边,那她和凌淑慎之间的关系必定要好好解决。
程韵其实说得没错,程诉决定回京城,就是已经有了选择,选择回到祁知礼身边。她离开他的时候那么痛苦,可她不知道回到他身边会不会快乐,甚至祁知礼会因为她出意外吗,她提心吊胆,好怕他出事。
夜晚睡得昏沉时,房间门口传来响动,而后程诉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息间带着些醇厚的香气,像是红酒的味道。
程诉克制不住的贴上去,睡得很沉。
她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老是睡不好,除了思虑过多,现在看来怕还有别的原因,因为没有祁知礼陪着她,她总觉得漫漫长夜冷冰冰。
祁知礼说着去别的房间睡,却还是在程诉睡着后悄悄进来,偷偷摸摸的抱她一起睡。
嘴硬心软的忘本事,他从没少干。
程诉过来紧紧贴着他的时候,祁知礼刚才那点气顿时烟消云散,她也那么喜欢他,习惯他在她身边。
柔软的肌肤相互触碰,程诉身体凉凉的,祁知礼身上却那样滚烫。
他小心翼翼的去吻程诉的唇,吻她的额头,脸颊,锁骨,吻得很轻,怕吵醒程诉,更怕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让她见了更厌烦。
“程诉,我要怎么做才好,你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
像梦话一样的呢喃着,祁知礼望着在月色下的这张清冷脸庞,萌生的想法叫人不知如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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