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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的吩咐,叫我送您去祁公馆。”
陈叔笑着回程诉,程诉却笑不出来。
祁知礼在出发去活动前,特地交代陈叔,还往祁公馆打了一通电话。
这就是他口中的,“安排好了”。
他就那么怕程诉又逃走,或者不见他,所以他派他的心腹亲自来接,把她“押”回祁公馆。
程诉感觉自己上了这车和上了贼船没有区别。
第二次来祁公馆,还是蜿蜒的山路,晃得程诉头晕脑胀,后院的垂丝海棠没到开花的时候,花苞挂在枝头摇曳。
佣人从程诉手里接过行李,问程诉现在要不要用餐。
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祁知礼经历媒体采访后,现在在晚宴上应酬,还抽出时间打电话叫佣人备餐,做的都是程诉喜欢的菜式,程诉却连看都没兴趣看。
“不用了,我想休息。”
被“绑到”祁公馆的程诉没有胃口吃饭,赶飞机后又坐了这么久的车,她觉得好累,更心累。
“那我带您去房间。”
带路的佣人程诉觉着有几分眼熟,好像第一次来祁公馆家宴的时候见过,她将程诉引到三楼左边的房间,开门请她进去。
“这不是客房吧?”
眼前这间面积极大,所有东西齐备,看起来有生活痕迹的房间,可不像是长久没人居住的客房。
“都是先生的吩咐,程小姐您请。”
佣人面对程诉的问话显出些紧张,只将她带到就下楼了。而其他房间上了锁,程诉打不开,实在累极了,进了这房间洗漱。
衣帽间里挂着很多西装,腕表领带袖扣之类的配饰陈列在玻璃柜了,程诉猜的没错,这原本是祁知礼的房间。
西装旁边挂着几件女装和女士睡衣,想来是祁知礼为程诉准备的,真应了那句“都安排好了”。
程诉洗完澡躺在那张陌生的大床上,极简的灰色床单上是洗涤剂的味道,清香中还掺杂着点别的气味,竟叫程诉觉得和祁知礼身上的味道很像。
他真的在这个房间住过,也许昨晚还躺在这张床上。
或许是累极,也或许是因为有些熟悉的气味,程诉这一觉睡得很沉,比她临城和云城的任何一觉都要好,房间里散发的温暖醇厚的气息像是祁知礼在拥抱她一样。
再醒来,已经是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极轻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向房间。
程诉是被亲醒的,这样说也不太准确,早在祁知礼的吻落到程诉额头之前,他拨弄她遮住脸颊的发丝时,程诉就已经有意识了。
祁知礼看到程诉迷糊的睁眼,脸瞬间红了,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明明他们亲过那么多次,做过更多更亲密的举动,祁知礼都不曾脸红害羞,还会反复逗他,如今一个额吻,就叫他不敢看她了。
“他们说你没吃晚饭,我让人炖了燕窝粥,你吃一点吧。”
瓷勺撞击瓷碗的声音清脆,祁知礼捧着碗要喂她。
“我自己来吧。”
程诉从祁知礼手里接过勺子,低头沉默,草草吃了几口,不想抬头看他。
空气静谧得诡异,分别许久见的第一面,好像他们都没习惯。
“我……去洗澡。”
祁知礼好像察觉程诉不想理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去了浴室。
祁家佣人的手艺很好,做的饭都能让祁知礼这样口味刁钻的人满意,程诉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她实在吃不下。
睡醒了之后恢复了些精力,程诉现在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回到了京城,到了祁知礼身边。
祁知礼住的这间房间很大,还有个阳台,正对小花园。
程诉穿着睡裙站在栏杆边,海棠没开,但明月照人。
山间的风透着一股寒意,吹得程诉发丝飞散,寂寥的宅子里,程诉屹立的背影给人一种孤寂的气质。
在程诉深切体会到寒风刺骨的下一秒,一条毯子披上了她肩膀。
“别穿这么少站在外面,天气还冷,会着凉的。”
祁知礼洗完澡出来了,程诉却觉得还没过几分钟。
他语气那么温柔的叫她小心天气,不要着凉,就好像在云城,在程诉家楼下质问程诉的人,不是他。
程诉看不出一点他当时生气的样子,倒看出来了紧张。他在紧张什么,他怕眼前的程诉并不真实,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拢紧了这条毛毯,程诉悄无声息的放开了祁知礼碰她的手。
“是不是厨师做的不合胃口?”
刚才过来时看了眼摆在桌上的碗,还剩了小半碗粥,程诉总共没吃几口,她摇头告诉他不是不合胃口,又答非所问的问他。
“怎么叫陈叔把我送到这里来?”
程诉这话是在提醒祁知礼,她住在这里不合适,也是在告诉他,她不满意祁知礼的这个决定。
“我还是想回秋水长天住。”
祁知礼听到程诉要去秋水长天,愣了一愣,缓过神来又从背后抱她。祁知礼很高,手臂很有力量,程诉在他怀里一点挣扎反抗的余地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