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直踩在上面,但当它变硬的一瞬,她们的脚好若被砸了一下,脚底板硌得生疼。
可地板没有停止,还在摇!坚硬的地板绷着身子,转而做起了激烈的跷跷板。
女孩和她的画板依旧岿然不动,那张画布依旧在创作,不停地创作,一副画接着一幅画,线条冗杂,明暗交错,轮廓糊织,色彩叠加,干净的白色画布越来越混乱,越来越脏污,越来越慌张!
激烈的创作让画布变薄,直至有一笔线条直接划破了它!
女孩的笑容更甜美灿烂了,但她的眼睛随着她的笑鼓出粉色的泡泡,或稀或浓,齐刷刷流下来,有些泡泡被亚麻的卷发戳破,流下来更多了,源源不断。
粉色的泡泡争先恐后地从女孩的眼里爬出来,这并不可爱,像溃烂的浓水。
跷跷板更疯狂了,它近乎是在弹射。
大家一开始从一边不受控制地滑向另一边,到现在整个身子被猛烈地弹起来再狠狠砸向另一边!
墙壁也跟着地板发狂,扭曲着弯折着,软硬交错。
幅度越来越大……
空间开始翻折,把许归砸向天花板又砸回地板!
好痛……五脏六腑都要青了……
这一幕很荒谬,一屋子的修女像愤怒的小鸟,白裙子在空中荡起裙摆《野蜂飞舞》。
许归在又一次腾空中抓住了女孩的裙摆,一个收腹让自己蜷缩在地上,她长呼一口气,前胸后背的疼痛席卷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张开手臂,没抓到女孩的裙摆,但抓到了许归的裙摆。
幸亏修女裙的质量不错,许归的脚踝突然被人抓住,她紧咬双唇才勉强忍住没有踢开。
万年年语气坚决:“让我来解决她!”
说完,她躺在地板上,从许归的脚踝踩上去,许归身体紧绷,直至她踩到自己的肩头,终于跃起爬到女孩身上。
女孩身量很小,万年年笼罩在她身后,笼罩得严严实实,她的双手死死嵌住女孩的脖颈,力道收紧,不停用劲。
万年年的额头都绷出青筋,她手臂上的上还没养好,绷带浸出红色。
粉色的泡泡水不断滴落,滴落在绷带,滴落在白裙,滴落在地板。太多了,烧灼在地板上,腐蚀着坚硬的地板,汇聚成蜿蜒的涓涓溪流。
许归看着冒烟的地板,问:“万年年,你有没有事?”
万年年还在使力:“没事,这水好像不伤人。”
*
不知过了多久,粉色的溪流已经漫延到许归的修女裙上时,一切安静下来。
终于归于正常,许归卸下力道站起身,把裙摆从其他人的手中拽回来。
万年年望了望四周,犹豫着松开手。
在她松手的一瞬,女孩僵直地倒在地上。
她睁着眼睛,没有呼吸。她终于不再笑了,但眼睛里还是不断鼓出粉色的泡泡水。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淌在地板上,木头承受不住它的温度,“滋滋”烧成灰烬。
周围依然一片黑寂,女孩的视线没有焦点,画室中的光亮越来越弱。
她身上的白裙子也变暗,没有先前那么白了。上面的颜料痕迹也变得深沉暗淡,红色像血流,其他的像呕吐物。
“这是死了吗?”
“……应该吧。”
“那,那我们任务完成了?”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啊?”
“我摸到一块吃剩的饼干,啊还是湿的,这里真有老鼠!”
许归:……
————
当众人翻找出去的开关时,站得离女孩最近的人突然惊叫——
“啊啊啊诈尸啦!”
此时,厚重的大门如同卷帘门,“唰”一下被卷上去。
了无生机的女孩仿若被人提着裙子,以极快的速度被拖走!
“跟上去!”万年年反应很迅速。
教堂里漆黑一片,大家跟着声音快步追赶。
“小心楼梯!”
许归的身后传来几人摔跤的痛呼,她歪头,却也没有停顿继续追赶。
她在一处转角停住,摸着墙壁的拐角,之前可没有这条路,这明明应该有一个修女们在祭祀台旁祈祷的巨幅画作。
她贴着墙壁,小心翼翼走进去。下脚的第一步,她呼吸一滞,感觉不对。
许归停在原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几包饼干掉出来,她没管,直接摁亮手机屏幕。
随后,她双瞳瞪大——
这儿少说有上百个棺材,里面躺着相同的女孩。而地上,都是粉色的液体!
液体是从每副棺材中溢出来的,粉透的液体浸润着每一个棕色亚麻卷发的女孩,她们的眼睛都睁着,提供源源不竭的诡吊的粉水。
许归觉得自己以后要对粉色ptsd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冒出一个教堂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