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现在把她推下去是最好的办法。”
“那你去呗!”
“……”
“拜托,现在是当圣母的时候吗?!”
“我是三好学生!就算是假的我也做不到啊!”
“她看上去就是个比我们还小的女孩子,一没打我二没骂我三没喷我辣椒水,人家就在这安安静静地画画,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就圣母怎么了?!”
“嘘,”一直沉默的许归开口,“她画完了。”
女孩把笔刷轻轻放在小桶里,双手拎起来。
她画了很长时间,油料点子星星点点遍布在她的白裙子上,红、蓝、绿、白……有一些顺着布料的褶皱流下来,留下五彩斑斓的细长的痕迹。
“她要去哪?”
……
“这里什么时候有个画室的?”
大家跟着女孩,来到一间多出的画室。
她们在门口踌躇了许久,因为这间画室里到处都是……粉色的液体。
“老表,这是血~吗?”
“我感觉我梦见过这种场景,要是色调再低一些就更梦核了。”
“许归,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有点渴。”
许归抿嘴,谁干吃了一整块压缩饼干后不会渴呢?
“哈哈你好适合讲冷笑话!”
“所以我们还进去吗?”
许归脚都迈进去一半了,闻言转头,很无辜地望向说话那人。
“……好吧,进,都进吧。”
当最后一个人的脚后跟踏进门檐的一霎,一道大门从上面掼下来,地上的灰尘都被呛起来,挥在空中。
大家的胸腔跟着颤抖。
画室彻底封闭,连一扇明净或肮脏的窗户都没有。
一室沉寂,万年年想打破这种氛围,她咳嗽一声:“嘿!你们觉得厉局宣现在会遇到什么”
没人回答她。
尤为安静的室内,只有的细微的“咯吱咯吱”声。
有人被这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吓到了,悄声尖叫:“嘶!啊!这有老鼠!”
……
一阵骚动后,“咯吱咯吱”的声音又没了。
“呼~可能听错了。”
“别吓自己。”
许归在角落里,鼓起的腮帮停滞在那里,皱眉眨了眨眼。
女孩并没有关注这边的动静,她就坐在画室中间,面前有一个架起来的画布,但她什么也没做,就静静地盯着画布。
此时房间内的布局同之前的梯子一模一样。女孩占据中间的空地,后勤队十几人抱团缩在一角。
漆黑的室内,只有女孩待的地方有光亮。不,许归内心摇头,这个教堂只有女孩身上有亮度,但并不是她身上能发光,而是她能看到的,我们才能看到。
现在女孩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画布上,我们也只能看见画布,还有被画布照亮的一隅。
许归眯起眼睛,大家的焦点也一齐落在画布上——那上面竟凭空浮现出线条。
线条、明暗、轮廓、色彩……
女孩静静地看着,脸上也浮现甜美的笑容。
万年年突然“嗯”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在动?”
“扶住墙,地板在动。”一边的许归开口。
快要腐烂的木质地板像一张柔软的地毯,赫然让人陷下去,跟着小幅度地摇晃。渐渐地,地毯褪成波浪,一阵一阵的波浪,凸起又凹下,从那头潮起到这头。
只有中间的女孩和她的画板,稳稳地静在那里,她还在甜美地笑。
“嗯,这味对了,够怪核!”
……
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了……
大家扶在墙边,像是被困在暴风雨中的海上小船里,心里发毛观察海面上诡异的动静。
“我们早就应该直接把她推下去!”
“闭嘴!别马后炮了!”
地板越来越柔软,像面团像被褥像皮肤像薄膜……
陡然!地板猛地变硬,不是木板,是骨头是牙齿是岩石是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