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这个道理,可血浓于水,香云低声:“我娘还在那呢。”
她眼睛时不时抬着朝许芳会瞟一眼,支支吾吾好一阵儿也没能说出口,还是许芳会问:“你想我帮你?”
香云小心道:“可以吗?”
许芳会说:“你想我怎么帮你。”
钱解决不了她家的问题,只会养出蛀虫。香云将心里想的同他说了,瞧着他的脸色,又道:“要是为难就算了,没事的。”
许芳会看她片刻:“饮鸩止渴。”
香云没懂。
许芳会淡淡道:“你们不可能藏在这院子里一辈子不出去,你娘也未必狠得下心舍弃亲儿子。”她那哥哥早从根里烂透了,许芳会摇头:“这法子,不好。”
“那,那怎么办?”
屋外传来了车轮的响动,院儿里干活的下人停下来叫了声“二爷”,许芳会双唇翕动着说了什么,香云眼睛倏然睁大,被吓到了一般。
恰好,下人推着冯铭之进来,许芳会便对眼前满脸惊吓不可置信的小丫鬟说:“你出去吧。”
这日起,香云便有了点避着许芳会的意思,那天的话她对谁都没有提及,讳莫如深地揣在了心底。
许芳会并不在意。
香云不愿意,他也不能拿刀去逼她,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
狠下心,他帮她,一了百了,狠不下,就只能自己受着。
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冯铭之不知去了何处,染了一身不大好闻的味道,他亦嫌弃得紧。
许芳会第一次见他穿上长衫。
盘扣锁在颈下,脸上端着不加掩饰地兴奋,他凑过来抱许芳会,鼻尖蹭着许芳会的皮肤,嗅他身上浓郁的药味。
接着,将什么东西挂在了他脖子上,说:“我说到做到,你也要这样。”
是他那日拿回来还给冯铭之的那枚长命锁。
锁还是那个锁,绳子重新搓了,缠了两颗圆润的金珠,正悬在他胸前。
冯铭之双手捧起他的脸,微凉的嘴唇碰过来:“你要好起来,你要陪着我,你要说话算话。”
许芳会盯着那枚玉锁定了少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