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想着要如何将许芳会杀死才能以儆效尤,一面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看着被自己捏出的两道印子,指腹不轻不重摩挲着,胸口堵着的那股子郁气莫名其妙散了一些,心忖真是娇气,他就没见过比许芳会还要娇气的男人。
继而发觉许芳会似乎走了神,根本没再听他说话,冯铭之复又恼了几分:“不说话,是承认了?”
许芳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二爷一惯古怪,与其绞尽脑汁去猜他又恼什么,恨什么,不如想想怎么让他消气。
许芳会想了想,什么都没说,竟是顺势跨坐在了冯铭之腿上。
大夫说了,冯铭之腿上没伤,那便是坐得的,不必担心将他压坏。
这院儿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哪一个不是小心仔细在伺候着,唯恐说错做错犯了冯铭之的忌讳,不也还是没留住。
可见这样没用。
既然行不通,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
凡事有一就有二,鉴于昨晚冯铭之并没有将他怎么样……想来是管些用。
许是没想到他敢这样做,冯铭之竟愣住,没了动作。
微风习习,周遭满是盎然的绿意。许芳会顶着那道古怪的目光将手环上去,猫似的探出舌尖,一回生二回熟地将那点残留的药味儿尽数卷进了味蕾:“二爷……”
冯铭之眼皮跳了跳,不待反应,便听见许芳会说:“我担心你。”
这人像是火做的,突如其来的温度险些灼伤了冯铭之,他本能地想避,皮肤却像是点起一把火,顺着嘴唇一路燎到了心尖上,烧得他浑身发热。
烧焦烧硬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分明前一秒才想好要将他埋在哪,这会儿不知为何,突然就忘了个干净。
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团气也聚成火,烧得冯铭之牙痒。
到底是谁借给他的胆子!真以为他不会杀了他吗?!
正当冯铭之想将人推开,狠狠教训,好让他知道这院子里究竟是谁说了算时候,许芳会竟恬不知耻地含住了他的舌尖。冯铭之忽如雷击,过电般的麻了片刻,就听见那声音咕哝着说:“如果那英国人真这么能耐,二爷,就让他来看看吧,好不好?”
他说得情真,吻得笨拙,黏糊得让人心燥。冯铭之一时忘了在恼什么,又在许芳会退开时冷不丁记了起来。
眉头复又拧紧。
“二爷,”许芳会气息有些乱了,声音轻轻的,带着些喘和显而易见的小心:“好吗?”
他皮肤白,不经捏,嘴唇也红,抹了蜜似的莹润,冯铭之反应过来前,手先一步按住了他的唇面。
很烫,很软。
他揉了揉那两片唇,眸光敛了一些。
只是说个话而已,其实……也并不一定就代表什么。冯仕谦是什么人冯铭之再清楚不过了,他非要停下来说话,许芳会难道还能不理?不过是碍于身份,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是冯仕谦的错。
冯铭之将手探进去的时候,许芳会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瞬,便乖巧地张嘴含住了,他在小白楼里帮忙时见过,有些客人喜欢这么干。
他打量冯铭之的脸色,见他好似不生气了,许芳会又道:“瞧瞧头痛也是好的,我听说西洋的药小小一颗,不苦。”
冯铭之手退出来,带出一条黏黏的丝,若有所思地盯着许芳会瞧了一会儿,不知听见了没有。
许芳会并无多少底气,他摸不准冯铭之的底线在哪里,不确定再说下去会不会惹怒他,见他头发还湿着,便改口说:“这处有风,吹久了要不舒服,我推——”
话噎回去,是冯铭之捏住了他的后颈,主动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