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行舟见他站着不动,走到他边上,伸头,念道:“我儿健康长寿。什么意思?”宋时月、花极颜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没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楚逸言收好纸条,“能有什么意思,不就字面意思吗?”
蒋行舟咕喃道:“像一位母亲留给自己孩子的。”
宋时月沉思着,整个县衙只有两处如此残破,而其中之一是因为王县令夫妇死在了那,而这里比那更甚,是因为什么?
不过她们没有呆多久,又紧接着查看其他的房间,但是毫无收获。最后只好去和其他人汇合,希望他们能有所他发现。
但是大家一聊,才发现想法一致,也就是毫无进展。没法,只好来个守株待兔。但是县衙不算小,聚一起不利于捉妖邪,于是决定两到三人守一个院落,若是发现邪祟,立即通知大家,把它拿下。
花极颜站在廊下,嘴咧到后脑勺,他居然和宋时月一组!嘿嘿,运气真好。
他觉得一切都顺眼极了,野草是可爱的,台阶是可爱的,就连头顶那小小的乌云也是可爱的。他傻笑了半刻钟,然后跑进屋里。
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在堂间里挑了又挑,最后选了两把看起来舒适有靠背的椅子,然后左右手各拎一把,乐滋滋地走出去。
宋时月侧身站在院子里,微凉的月光笼罩着她,浅绿的衣服,瓷白的皮肤,整个人好似在发光。她时常挂在脸上的浅笑退了去,整个人显得清冷又疏离。
花极颜愣在廊下,怔怔地看着她,这一刻他觉得她很遥远,似乎永远也不会为他停留。
他心在乱跳,他紧拽着手中的椅子,好像想要捉住什么。片刻后,他笑了笑,若是留不住,那就跟着去,他觉得她不会赶他走的。
他走下台阶,把一把椅子放在宋时月身后,另一把放在旁边,两把椅子并排着,间隔都不一尺。
宋时月听到声音转头看他,微微笑了笑。花极颜立即道:“师姐……我搬了……两把椅子,你坐。”
宋时月笑道:“多谢花师弟。”说完便坐了下来。
花极颜此时才觉得心跳回了胸膛,安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下来。他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因为院子里的影子肩膀挨着肩膀,好似一对老夫妻正在谈心。
“花师弟,你往上看,今晚的月很美。”宋时月轻声道。
花极颜抬头,森冷的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它并不圆,也不弯,被遮住了三分之一。他侧头看向宋时月:“嗯,很美。”和你一样,以后抬头都能看到你吗?
夜很寂静,草从里的虫不停地鸣叫,扰乱人心。风吹过,掠起宋时月的头发,飘在花极颜的肩上,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
“花师弟你什么时候回去?”宋时月眼睛看着前方,似乎随意道。
花极颜侧头看她,只看到她的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师姐何时回去,我便何时回去。”
宋时月还是看着前方,嘴角微微弯了弯,“也是。”随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养神。
花极颜心下慌乱,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什么。他把椅子往宋时月身边移动,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相距不过一个拳头而已。
但是他心中的不安并未抚平,宁静的夜晚让他觉得害怕,怕什么他又说不上来,急需些声音打破这静,于是他道:“师姐,你觉得今晚能捉到在清县作乱的邪祟吗?”
宋时月睁开眼睛,侧头看他,笑道:“花师弟你觉得呢?”
花极颜呆呆地看着她,月光在她脸上发亮,他什么话都想不到,自然什么都答不上来。宋时月又笑道:“花师弟不必担心,总会捉到的,都会捉到的,逃不掉的。”神情有点落寞。
花极颜接不上话,只好另起话:“师姐,你的梦想是什么?”他看着宋时月,不错过她脸上任何表情。
宋时月沉默了许久许久,花极颜以为她不会回答了,“杀了无脸魇。”声音很轻,轻到似乎散在了风里,无影无踪。
花极颜还想问为什么,但是宋时月已经把脸转了过去,并闭上双眼,面如冰窖,还带着疲倦,似乎不想再开口回答任何问题。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她在人前向来都是带着温和的笑,甚少冷脸。
他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宋时月,此时月光在她的脸上跳跃,让她的面容更加冷冽。
半响之后,宋时月轻声道,“花师弟,休息吧!养足精神降鬼除魔。”说完她起身拎起椅子,低头看着花极颜,“花师弟,外边露水重,去屋里睡。”
花极颜呆呆道:“好,好。”他傻傻地拎起椅子,跟在宋时月身后,走进堂屋,然后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竟也睡着了。
一夜过去县衙无事发生,没有妖,没有鬼,只有一群修道之人。但是清县却又有人失踪了,朱县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大早便派冯师爷来请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