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它的孩子，它天真可爱的孩子，它们都是机械体。

原始又少见的光辉。

他第一次如此直面面对这种。

被打碎的信任难以在短时间内修补起来，接下来的日子里，它警惕了很久。

他没尝试接近它，而是将那只蜻蜓放入它的视线。

那是它触手可及的距离。

它无法抗拒蜻蜓的吸引力，在指令者上楼后，悄悄地收起来。

它的。

……

夜深，它再次踏入二楼的工作室，没有一开始的大门紧闭——门是敞开的，在等它来。

它没有多虑，怀里的蜻蜓已占据它全部心神。

工作室上方的摄像头一瞬不瞬看着它动作，蜻蜓被它用工具拆开——像是肌肉记忆，它很熟悉工作台上那些工具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拆解完毕，它突然抬起头，青雾色瞳孔看着摄像头，意外地与摄像头另一头的指令者对视。

它发现了，指令者在看它。

你在看我……为什么？它无声地问。

你故意的是吗？

你和那些“人类”是一样的吗？

它的眼神突然复杂，突然不似AI所能传达的。

摄像头的红点缓缓熄灭。

它看见了，不解蒙上瞳孔。

指令者闭上眼睛了。

……

第二天，意料之中地，他看到了一只飞低飞高的机械蜻蜓。

网格状镭射虫眼，在光下折射出色彩的镭射薄翼，身躯纤细——赋予它生命的主人稍微改造了它的外观，使其更容易飞翔。

蜻蜓亲近他，他看一眼停留在指尖的蜻蜓，抬头，看见了在餐台抱膝的001。

它似乎在笨拙地向自己请求和好。

他将蜻蜓还给它。

“蜻蜓，Dragonfly。无脊椎动物，昆虫纲，蜻蜓目，差翅亚目昆虫的通称*。”

他语气淡淡，有些清晨薄荷牙膏的清凉感。

青雾色的瞳孔亮了亮。

今天是难得的周末，他在家，001百无聊赖地看着机械鸟和机械蜻蜓玩。外面阳光明媚，他突然起了心思，在001面前伸出手。

001看着他的手，不解。

“出去，看看。”他说。

它肉眼可见地惊喜起来，却犹豫不决。它想伸出手，但手指互相紧攥。

指令者耐心不减，伸出的手依旧在等它。

它最后抵不过外面的吸引，试探地伸出手，指尖碰在指令者的手心。

自然的温度，不同它的手指，有些冰凉凉。它的手指没有人类那样光滑自然，指节留有原始的圆球结构，虽然灵活，可没有人类那样好看。

像是人偶。

人类温暖的手掌包拢它的指尖，带它去感受自然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