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娘讽刺地笑了笑,清楚记得那一天的情景,尽管手臂上的伤疤没有吓倒齐子嫣,但她胸前和背后的狰狞伤痕还是让齐子嫣惊恐不已。
想起齐子嫣那惊恐的眼神,槿娘的心至今还在颤抖。
她记得齐子嫣沉着脸问她:伤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她说出了真相。
齐子嫣沉默良久,最后说:她不能娶一个这样的女子。
齐子嫣离开了,从那以后她再未见过她。
也是从那时起,她明白了,不会有人愿意娶一个全身都是恐怖伤痕的女人。
即便那人同为女人。
槿娘紧握着仍在颤抖的手,那段日子是怎样的痛苦,无人知晓,唯有亲身经历过的她,才能体会她是如何熬过来的。因此对于虞庆,即使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她心中的仇恨。
“槿娘你怎么了?我,我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迎春看着槿娘,心里有些害怕,这样子的槿娘太吓人了,她的眼神太过冷漠,充满了怒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让她心里发寒。
槿娘这才回过神来,手指轻轻滑过手臂,那光滑的感觉告诉她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些伤疤。
槿娘闭了闭眼,将愤怒与悲哀都掩埋心底。
“迎春,没事。我只是想起了虞庆,不是对你,你别多心。”
槿娘微微一笑,这辈子她不会再让自己满身伤痕,也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那样的困境。
“那就好,刚才可是把我吓坏了。”
迎春松了一口气。
“吓到什么了啊?姐姐。”
这时,迎春的妹妹紫荷出来了,这姑娘今年九岁,声音清脆地问道。
“去,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去找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玩去。”
迎春挥挥手,不愿告诉紫荷详情。
“哼,不说就不说,你跟槿娘姐聊天吧,我去找稻香她们玩。”
紫荷也不计较,毕竟年纪不同,玩不到一块儿去,她有自己的小伙伴,自己的小圈子。
槿娘望着紫荷离去的背影,真心羡慕,这般无忧无虑的紫荷多么欢快,而自己有多少年未曾欢快过了?但只要想到前世的日子,槿娘又怎能欢快得起来呢?
又和迎春聊了一会儿,虞家丰拉着一辆装满柴火的车回来了,这一车柴足够槿娘背好多趟了。
看着虞家丰额头上的汗珠,还有他憨厚的笑容,槿娘心中五味杂陈。
“三哥,走,咱们一起送槿娘回家。”
迎春拉住了槿娘。
槿娘点头,明白迎春是在为自己考虑,怕只有她和虞家丰回去会被村里人说闲话。
到了槿娘家,槿娘先进入院子,看她空手回来,安贞想也不想就开始骂道:“老娘让你去捡柴火,你跑到哪儿去了?柴火呢?养你有什么用,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死,整天往外跑,怎么不摔死你。”
跟在后面的虞迎春和虞家丰都皱起了眉头,这槿娘的母亲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样骂自己女儿的。
“婶子,这不是柴火吗?你为什么骂槿娘姐,她并没有偷懒。”
迎春替槿娘辩解了一句。
安贞张口欲言,看了看虞家丰拉来的柴火,说道:“我们家的事不用你管,别人怕你们家,我可不怕!”
虽然嘴上这么说,到底没敢说得太过分。
迎春撇撇嘴,心里为槿娘感到不值。
“家丰哥,你就放在这里好了,等我把柴火卸完就会把车子还回去的。”
槿娘对安贞的态度视若无睹。
“不用,我来卸,你是女孩子,哪能让你动手的道理。”
虞家丰不让槿娘动手,自己开始卸柴火。
“女孩子生下来就是讨债的,不干活养她们做什么!给别人养的,一点用也没有,整天懒洋洋什么都不做,就等着被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