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之后,并未受责备,因安贞领着虞庭去镇上尚未归来。
原是安贞无意前往,但虞庭在家中哭闹,言道想食肉沫面,闹得安贞无可奈何,只得带他前去。
安贞不在家时,槿娘心中甚觉清净。
应付了几句虞杏,槿娘与桃娘说了些闲话。
槿娘不敢教桃娘什么,因杏娘总是在旁,又因桃娘如今胆小如鼠,怕她担不得事。所以槿娘还是照常与桃娘说话。
“三姐,你真欲随虞庆出去?不惧母亲知晓后打你?”
桃娘低声问槿娘。
“非也,虞庆常对我说大城中能赚银子,一月能赚一两银,我心里亦害怕,他说若我能赚银子,母亲必欢喜,不会打我。你想,一两银啊,咱家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两,我想若能赚银子亦可改善咱家日子,幸而我没被他哄住。”
槿娘说完叹了口气。
“你真是大胆,若是换作我,断不敢。”
桃娘低声说道,她亦羡慕那一两银,别说一两银,谁每月给她十文,不,五文,她都愿为人干活。
杏娘眼珠滴溜溜地转,外面真的能赚银子吗?即便虞庆没安好心,然外面的世界对她仍有吸引力,怎么也比家中强些?
至于是否要陪男人,她们家的情况,母亲能将她嫁与好男人?
姐夫给家中的钱和物加起来约有二十两吧?这差不多把姐夫家掏空了。
而母亲收到的银子藏了起来,花一文钱都要算计半天。
她吃块肉就被打得如此惨。
将来母亲说不定二两就把她卖了,肯定不会为她找好人家,还不是要受苦。
若出去,就算是跟了别的男人,但一个月能赚一两的话,哪怕就是赚五百文,一年也能赚不少银子。
有了这些银子,她就可以过好日子了。
见虞杏眼中流露出心动与向往,槿娘心中冷笑。
杏娘前世在安贞安排下嫁了一男子,她的运气还算不错,这家日子虽不济,但她丈夫老实听话。
虞杏在娘家懒惰,但在婆家却勤快许多,进门就为婆家生了个小子,小子三岁,又生了个闺女。等闺女三岁时,又生了个小子。
有了三个孩子后,她不甘心过这样的日子,将孩子交给婆婆和丈夫,她跟着人去了南方的某个府城做工。
虞杏开始是在作坊替人做衣服的,后来见别人赚银子眼红,便不再在作坊做工,自己单独替人做衣裳,这样比在作坊赚得多。
再后来她攀上了一男子,借了些钱,接了一个活计,做出的新样式竟卖得很好,一下赚了十多两。
有了这些钱,虞杏与人合伙开了个小铺子,这个小铺子一年让她赚了一百多两。
后来她排挤掉了合伙人,独自经营,只是后来出的几个样式并不热销,她才停止,但即使如此,她回娘家时手里也有五六百两。
虞杏从未用她的钱帮助娘家,甚至在最后关头害了她。
说槿娘不恨杏娘那是假的,但她不急,今生才刚开始,虞杏最在乎银子,还未开始赚银子。等她赚了银子,自己会把她最在意的东西拿走,让虞杏什么都得不到,才是对虞杏最好的报复。
到了午后,安贞回来骂槿娘,槿娘也不理会,她在等待消息,看虞庆家人是否会去报案。
直到天黑吃过晚饭,仍未听到任何消息。
难道她猜错了?虞庆家人不去报案?
躺在床上,槿娘翻来覆去睡不着。
目前她还需在村中待下去,不想在村中见到虞庆,再说仅仅挨一顿打,那太便宜虞庆了,还有邓桥尚未被抓,她怎能甘心。
再等等吧,如果虞庆家人还不去报案,她要想办法让官府介入。
次日也未听说虞庆家人去报案的事,不过下午官府的人上门来了。
槿娘这才得知,虞庆家人是在天快黑时出门去镇上报案的。
官兵们将她和虞盛林等人一起带到镇上的衙门。
他们一走,村里便起了各种议论声,都在谈论此事。
官府的官差记录口供,不用槿娘开口,虞盛林等人便开始陈述情况。
“大人,你说那虞庆是不是该打?”
说完虞盛林还气愤地问道,没想到虞庆家人竟然真的报了官。他们怎么有脸!
“该不该打你们说了不算,况且即便是该打,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样。谁踹的虞庆?那一脚差点把虞庆废了,他全身多处骨折,在医馆躺着呢,现在他家人告你们故意伤人呢。”
官府之人斥责虞盛林,起初以为是虞盛林等人仗势欺人,毕竟虞庆的母亲哭得很可怜,说得也很委屈。
没想到虞盛林等人又是一番说辞,若按虞盛林等人所言,虞庆被打一点也不冤。但他们身为官府之人,总不能说该打吧。
“大人,我们保证说的是实情,不信您调查,村中人都知道,我们不怕调查。”
虞盛林急忙说道,自古百姓怕官兵,所以有点什么事都不愿意惊动官府。
“我们定会调查,但那虞庆伤得实在重,在此事查清之前,你们不能回去。”
官府之人说完,又问:“打人的有虞槿和虞迎春两人吗?”
“没有,没有,她们是女儿身没有动手,是我们打的,与她们无关。那虞庆真不是东西,槿娘因不依他,还被他打了,我们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才动手,没想到把他打那么严重。”
虞盛林按照槿娘教他的说,心里也是慌张,生怕进来就出不去。
“那虞庆真对你用了强?”
官府之人又问槿娘,神色带着一丝同情,心里已经相信虞盛林所说的话了,不然无缘无故,他们为何不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