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那母亲也是,自己生的娃,怎就如此狠心。往昔你父在时还好,如今他去了,无人管束她。槿娘,日后若她再不给你饭食,你只管来我家,不论如何,总有一口饭给你。”
虞盛林叹息着说。
此时此刻,面对虞家众人,槿娘心中感到阵阵温暖,低下头,强忍住那不争气的眼泪。
这般关怀,本应在自家得到,却在外人身上感受到。
别人施予的情谊,她定当报答。对于虞盛林一家,她日后再报恩情。
待迎春之母加热了包子,端上米粥与咸菜,槿娘吃着包子,心中泛起酸涩。虽非肉馅,却是她尝过最美味的包子,因为其中饱含人情味。
槿娘仅吃了少许,即便再劝也不多吃,毕竟迎春家人口众多,食物也珍贵。
吃饱后,胃中暖意融融,心情亦舒畅,望着迎春,她在想是否要为迎春寻个活计?
郑彩菊在镇上开有饭馆,或许需要帮手,若是迎春去干活,每月能赚些银钱,心里踏实。
再说,若迎春随郑彩菊做事,安贞等人再来找茬,虞盛林必定不会袖手旁观,这样郑彩菊也能省些力气。
这笔银钱着实不少,想必虞家上下也会高兴。
“大娘,家里有几头猪啊?”
槿娘询问迎春之母。
“两头,准备过年宰杀卖肉。”
迎春之母笑呵呵地说,她养猪颇有心得,猪很少生病,家中男人和儿子勤劳,庄稼种得好,交完赋税后尚有余粮供食用。
她养猪养鸡换些零钱,用于买油盐等家用,过年还能留些肉食,对此甚感满意。
“肉价几何?”
槿娘继续问道。
“每斤二十文,以粮食交换亦可,乡里乡亲,怎么都行。”
迎春之母老实回答。
槿娘思忖,镇上猪肉一斤二十五文。
是否可以帮郑彩菊联系虞家的猪肉呢?自家养的土猪肉确实比镇上卖的好吃些。
“大爷,大娘,若有人愿买你们家的猪肉,让你们宰杀收拾干净,一次运送半头去,每斤比村里售价多五文钱,你们愿意吗?”
槿娘询问,觉得这个价格双方都能接受。如此一来,不仅帮助了郑彩菊,还帮了虞家,可谓一举两得。将来郑彩菊饭馆开业,她建议迎春之母常年养猪,多养些卖给郑彩菊饭馆,也算为虞家开辟一条财路。
“那是极好的,可是谁会买啊?”
虞盛林点头称是,谁不愿多赚些银钱呢,只是不认识镇上这样的人。
“我倒是认识镇上饭馆的一位朋友,待我下次进城时问问,若可行,再来告知大爷大娘。”
槿娘并未说死,一切还要看郑彩菊那边能否成事。
“好,好,那就劳烦槿娘了。”
虞盛林和迎春之母都很高兴,即使不成,槿娘的心意也令人感激。
说完这些,槿娘又提起了虞庆之事。
她提醒虞家要有心理准备,以防虞庆家人报案。
“什么?他们做了那样的事还敢去报官?不怕丢脸?不行,我去村口守着,若他们敢来,我就把他们打回去。”
虞满囤冲动站起。
大哥,你这般虽然霸气,但真的妥当吗?
槿娘看着他,心中无奈却又有些欣慰,与这般豪爽之人相处倒也舒适。
“你坐下,他们真要去,你也拦不住,想去就让他们去,反正我们不惧。”
虞盛林喝止长子。
“是啊大哥,终究打了虞庆,若官府问起,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说法,以免日后虞庆伤重,还要求偿。”
槿娘提出自己的意见。
“何解?”
虞满仓问道。
“虞庆不是说了那些话吗?后来他又对我动手动脚,我反抗时被他打了,你们见状,怕他欺负我,上来帮忙。你们是见义勇为,夜里昏暗,恐他作恶,看不见,不想竟打伤了他,非有意为之。如此一来,官府之人或不会怪罪你们。”
槿娘对律法并不精通,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此说来,怕有人说槿娘被虞庆欺负,坏了名声。”
虞盛林犹豫,为槿娘考虑。
“就是,槿娘妹子,不能让外人议论你。”
虞满仓点头赞同。
“大爷,二哥,无妨,大家都知道实情就好。你们帮我教训了虞庆,若因此受罚,我心里不安。你们就依我说的办。”
槿娘坚持,不愿虞盛林一家为此担责。
“你这孩子真是心善。迎春啊,以后多与槿娘一处。”
迎春之母叮嘱女儿,迎春点头,未曾想到槿娘对她家人如此关心。
“虞庆乃是个坏人,应受惩罚,但我们也不能因此惹祸上身。”
槿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当初利用虞家人时并未料到会有此结果,这一刻槿娘记住了,她重生于此,有些事和有些人已不同往昔,不能再以上辈子的眼光看待。
再坐了片刻,槿娘向迎春家中人告别后,便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