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今日要惹这种祸事,还不如听娘的话早早的定下亲事。”
郭芳舒长叹一口气,歪倒在廖青玉身上。
廖青玉瞧她这幅模样,抬手放到她的肩上轻拍:”婚事可不能草草的就定下,你不知那人品性格如何,如何敢踏入那纷乱场,再者,男人多情,未成婚前忍一忍到了婚后那岂不是白白受了冷落。”
说完,郭芳舒扭头望着廖青玉的侧脸,恍然瞧她有神的眼睛,她这位堂妹,生来上等,却活的下等,面容谈不上一等一的好看,倒是那双藏满心事的眼睛里难得如此。
廖青玉眨了眨眼睛,回过头看了一眼郭芳舒,清声道:”怎的如此看着我?”
下面的人埋头想了想,斟酌道:”那青玉觉得自己的婚事如何?”
廖青玉闻言一顿,倒也认真说道:“不过是普通夫妻的模样,他有礼我有矩。”
“是吗?你的心思恐怕不会注意到这京中闲人口中的事,说你不得殿下喜爱,容不下府里的婢女,极其善妒。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信口悠悠,怎么也堵不住,”郭芳舒离开廖青玉的肩膀,直起身子拉住她的手,“以往不告诉你,是怕你听了会心烦,可如今你既然为了我的婚事,尚且能说得出婚事不可操之过急,我想问问你心里是否有什么委屈,若是有,我定然替你做主。”
廖青玉心里有些惊讶,她感叹这个姑娘自身难保还能说出这一番话,想起她与沈望舒最终廖青玉也只能说:“强扭在一起的瓜,不苦心维护自然长久不了,再者我也就占着瑜王妃的身份最迟不过两年,他是个好人,我暂且不能薄待他。”
“原来你是这份打算。”
郭芳舒心里有了打算,回身坐好,嘴里振奋有词:“我如今也不怕了,回去我就告诉父亲,早日同成家说和说和,尽早促成这门婚事。”
廖青玉闻言笑了笑:“既如此那就好办多了,不过你怕是早就看上了那位成家的公子吧?依你的性子,若是不满意怕是再也不提及此人,我记得从你说亲开始,嘴里便一直是他?”
“青玉。”郭芳舒抬手拍了拍廖青玉手臂,娇声喊道。
后又继续说着:“我不像你,有天大的抱负等着去完成,心事自然不会落到内宅之地,可我没有你这样的头脑,简直不堪,日后怕也只能与府里的妻妾婆子缠斗。”
郭芳舒暗叹。
廖青玉瞧她一时高兴一时落寞,笑到:“还未成亲,便是如此模样,日后那还了得?”
赶马的小厮拉紧了缰绳,将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尚书府门口:“姑娘,堂姑娘,到了。”
郭芳舒张开的嘴又闭上,随着婢女的搀扶落到了地上,廖青玉看着她朝伯母的屋子走去,便让婢女引着她去了郭尚书的书房。
在经过回廊时,看见那一片已经长高了的青翠竹林,脚步一顿,回过神又继续往前走。
郭尚书将手里的纸折了折,放在一旁的蜡烛下燃了,随手拿起一本书扇了扇。
门外的小厮通报道:“大人,堂姑娘来了。”
郭尚书放下书,撇了一眼烛台,应道:“进来吧。”
廖青玉闻声推开房门,明明是白日,里面却黑漆漆一片,唯有一方烛台照明。
“伯父。”
郭尚书示意她坐在面前的椅子上,声音雄宏:“青玉,发生何事了?”
“不知道伯父与成家如何,今日在春园瞧见了淮王,恐怕对芳舒有意,我想伯父心里对芳舒的婚事有打算,便来问问。”
郭尚书重重的放下白瓷杯:“哼,怕是冲着我来的,拿芳舒是个借口。”
“那伯父意下如何?”
郭尚书看着眼前的人,想了许久:“芳舒万不可嫁给如此暴粝的人。”
廖青玉松了一口气,面对权势,总要仔细想一想,如今看郭尚书的模样,怕是对淮王早有芥蒂,她倒也不必担忧。
言罢,廖青玉皱着眉头闻了闻附近的气味,一股股纸张燃烧尽的气味涌到鼻尖,她借着烛台看见了桌上丝丝点点的灰烬,扭头又看向郭尚书,起身道:“那青玉就不便多打搅伯父,先行告退。”
郭尚书摆摆手:“去吧,今日一事,你比芳舒清醒,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