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沈望舒便上了马车。
郭淮恩疑惑地看着来人离开的方向,只摇了摇头。
尚书府中,廖青玉坐在青棠的榻边,看着宋红锦一口一口的喂着汤药,笑了笑:“日后有什么打算?”
宋红锦喂完最后一口药后,拿出帕子细致的给榻上的人擦了擦嘴角:“暂且不知,若是姑娘想让我留在身边做个侍女也好。”
廖青玉看着眼前的人,替青棠盖好被子,示意宋红锦去外间说话。
两人就站在回廊的窗边,廖青玉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太危险了,我想这你不如去乡下住着避一避风头,正巧澄花院失了两个人,那个妈妈定然会派人在京中打听,那么有心思的人,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相信你们已经葬身火海的。”
“可那位大人连尸骨都没了,还怕什么?”宋红锦压低了声音。
廖青玉撇了一眼宋红锦束起来的头发,还是摇了摇头:“你带着她一起回去吧,待日后风头一过,你们回来也行,在京中谋一份差事,体体面面的找个好夫婿。”
言罢,宋红锦惯着手,摸了摸额前的头发,手下却一空,她比廖青玉年长不少,不过是故去旧主的下人,竟也值得她如此费神。
宋红锦压下心里的难言,开口道:“我已经不奢求成亲了,在澄花院的日子不好过,也让我看清了那些负心人的面目,我这般年岁,倒还不如找个差事做做,勉强度日就成了。”
廖青玉拦不住他人的心思,眼下既然已经知道她的打算,便也不好规劝。
宋红锦看了一眼院子里发呆的昌鸢:“她是个好姑娘,此前说的话当不做真,姑娘倒不如给她找个好人家。”
廖青玉摇了摇头,斟酌道:“我知道她的事,若不是完好的人,昌妈妈也不会属意她。”
里间的人重重地咳了几声,廖青玉正打算去看,院子里来了人,瞧着是郭大人身边地小厮。
宋红锦笑道:“你去吧,我照看着。”
廖青玉出了院子,那小厮低声说道:“堂姑娘,大人有请。”
廖青玉点了点头,跟着小厮去了书房,里面地布置依旧没有变,她驾轻就熟地坐到郭淮恩对面,笑着喊了一声;"伯父下朝回来了?"
郭淮恩将手里的书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哼了一声:“你胆子也太大了,你那夫君怕是早就对你起了疑心。”
廖青玉张了张嘴,笑和道:“伯父也不向着我说话。”
“你啊,我回来时被三殿下拦住,直言问我你的事情,若不是他无意深纠,你怕是早就被扭送到官府了。”
廖青玉闻言垂下眸子,漆黑的眼睫颤了颤:“是吗?”
“行了,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如何处置?”
“京中不安全,及时送到乡下去。”
郭淮恩站起身背着手,细细问道:“什么时候送出去?这么送?你心里可有盘算?”
廖青玉换了神色,眼珠动了动:“长公主入京的日子估摸着是要到了,那时候城门大开,来往众人,不愁送不出去她们。”
“你怎么确定长公主入京的日子?”
“已过了这么多天,她也只是想要为难为难陛下与太后,日子一到,不入京,难不成是想回固河吗?”
郭淮恩躬身坐到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既有了打算,我也不好拦着你,你去办吧。不过,吴德清的事办的干脆利落,你父亲泉下有知,必定会高兴的。”
“我想不会,依父亲的心思怕是要好好说我几句,无非就是朝堂诡计,忠良多忐忑,衣锦还乡少之又少,奸佞福寿延绵,也是为君。众臣既食俸禄,理当为江山社稷而死,我想母亲会说,女儿家立身于世,求的便是安稳平和,行事冒进毫无顾忌,累及自身,”廖青玉说完后,沉思了许久,“应当会如此说吧。”
郭淮恩看着眼前的人,只得继续说道:“我想,兰逸镜娴不会这么说,他们会感叹,青玉长大了,即使身处泥沼也有手段护着自己,他们也不会为你担心。”
“青玉,去看看你父母吧。我让人备好了马车,就在侧门。”
廖青玉咽了咽,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许久,才挤出一句:“谢伯父。”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