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母用手推开初父怨念的脸,才开始唠家常:“宝贝呀,妈妈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一大小伙子接的?”
初雪面色一白。
初母话还不停:“昨天可把你爸爸气坏了,满屋乱蹿,拿着手机质问他怎么拿你的手机。你猜他怎么说?说是你教官。这年头骗子也太嚣张了吧,编什么不行?教官得有多变态才能拿别人手机的。是吧?宝贝?”
“…….”
妈妈您别说了。
我们教官就这么变态。
“幸亏今天把手机还给你了,不然你爸爸今天还跟那骗子过不去呢。”
初母许久没跟小姑娘聊天,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直到初母一看电视里的深夜连续剧开播才给小姑娘困得不行,初母才放了行,理直气壮告诉初雪以后不许熬夜。
初雪半拖着身子爬上了床,摸着床上盖好被子的狗玩偶,脑子一晃神蹦出了今天程言秋冷淡的脸,心如死灰。
她都能想到日后程言秋有事没事挑个毛病把她像小鸡一样拎在空中,自个一把被他扔进笼子里,而程言秋就抽根烟喝个酒面上摆个花生米,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收门票。
她麻烦真是惹大了。
剩下的几天,程言秋坐立不安。
军训期间最容易惹事的小姑娘一天到晚给他端茶倒水捏要捶腿是怎么个回事?他每次拒绝,小姑娘也不恼,依旧往上凑。
简直,简直就跟个什么似的。
程言秋看着坐在一边的初雪又给他倒水,忍不住了:“我说,你一天天也别围着我转。”
“我没转呀。”初雪从军绿色的大水壶里倒了满满一杯滚烫的热水递给程言秋,小鹿似的往过凑,漆黑的杏子眼盯着那杯水,时刻提醒着程言秋喝掉,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这是坐着。”
程言秋:“……”
“您别气了。”初雪顿了顿,小声地开了口。
这两天虽然教官也不折磨她了,她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像是故意冷着她。
上次她过意不去,从水吧买了瓶冰水专门送给他喝,他也是一副有人欠了我三百万的样子,连笑都不笑,直接拒绝了。
“我知道我爸爸骂您了,但——”初雪气往起一提,有些着急:“但,也是事出有因。”
程言秋:“……”
“要不这样,后天军训结束,我请您吃个饭?”初雪小心翼翼地试探:“听一个学姐说,学校小南门有条美食街。”
“不用。”
两个字,干脆明了,拒绝的极快。
初雪有点丧气,脑袋垂了下来,不大高兴,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垂首从腿缝里望着鞋尖,用手轻轻地往过勾着,闷闷地,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好,又不想一下起身走掉,只能慢慢地往远挪,像是锁在壳里的蜗牛。
半秒过后。
程言秋余光瞥着她,像是没了法,有点别扭:“在学校吃就行。”
军训结束原本是件高兴事,离别却总是让人伤感不已。
初雪本身是没什么感觉的,可B班好几个女生都哭了出来,让她有一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更夸张的是,几个小女生组团叫上初雪拿了根黑色签字笔,脱了军训服找到程言秋。
小女生们哭唧唧:“教官,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您,签个名吧。”
程言秋:“.....”
他是明星吗?还签名?
最左边的女生把衣服又往上送了送,擦着自己的眼泪:“这么多天,您除了让我们加训晒太阳一概不跟我们说,我妈妈跟我讲了,部队上的教官都这样,不爱讲话,不苟言笑。但您长得真的特别好看,希望您多笑笑,还有不要在洗澡的时候捡肥皂呀。最后就是。”女生一抽,话也颤抖起来:“回了部队,您也别忘了我们呀。”
“他——”初雪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跟她们讲,教官实际上是她们的学长。
话还没出口,程言秋半弯着眉,嘴角带着笑意,接过女孩递过来的笔,“嗯”了一声,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嗯,不会忘的。”
初雪一愣。
军训了半个多月,程言秋被晒黑了些,整个人却更有股利落劲,低着头一手扶着衣服一手拿笔签名的样子又温暖之极。
兴许,他根本就可爱呀。
只是,下一秒。
初雪不说话了。
小姑娘眼看着衣服上飞快的签下的三个字——程言秋。
她懵懂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看看最旁边的女生,又看看程言秋。
初雪发起疑问:“教官,你怎么不签韩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