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摇摇头道:“不必了,钟离小将军,斯钦常与我提起你。
可是即便是他不说,你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三年前你初到突厥,就有不少女子心仪于你,不管是骑射亦或是洗马,什么在你身上都显得那般斯文秀逸、气定神闲。”
斯钦道:“阿瑞,她跟我从小便认识,当时见到你时也春心萌动,让我替她递封书信给你。我当时想突厥的男子还不够你挑的么?一时气愤后来也忘了给,刚巧父王说与我说的亲事是跟她的,我也懒得在管,跟她在一处,至少不会没话说。”
“还有,你不要叫我弟妹,还是叫我的名字吧,阿碧雅,这是我的名字。”姑娘补充道
钟离瑞只能应了句“好。”
似乎一件大事解决了,他们两人即刻眉飞色舞起来,“你跟我们一起跳舞吧,听说你跳的不怎么样。”
斯钦听到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阿瑞,你看,还是有人比我说话更没有分寸的,我至少还懂得用敬语,她刚学了几句汉话就能用在你身上,够叫人乐的。”
斯钦看起来像是嫌弃,其实这话里显然还有说情的意味。
钟离瑞只道“她说的也没错。”
或许是整日与牛羊草地为伍,突厥人的性子都较为开朗,就算是不那般活泼,也是个乐观的脾性,基本不会把话往心里去。
见钟离瑞这么说,阿碧雅道:“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们一起跳吧,不要磨磨蹭蹭的。”
她汉话说得蹩脚,但是说起人来气势可毫不含糊,钟离瑞知道,但在听到她这句话时还是不由笑出声来。
终是在二人的强迫之下,钟离瑞加入了跳舞的队伍中,几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似乎忘了是婚宴,那兄妹二人似乎嫌不够热闹,偶尔还打斗几下,逗得在场的人直笑。
原本该是忧心忡忡的一场宴会,却是在和乐的环境中不情不愿地结束了。
钟离瑞走之前,那两兄妹还对他挤眉弄眼,斯钦说:“阿瑞,你最近有没有好看的话本,我明日又要回去练兵了,寻些东西解解乏。”
阿碧雅也是附和:“对啊对啊,其实我也想看,我明日与要到西边的牧场去。斯钦给我看了你给他的话本,虽然我的汉字认得不全,但是我知道那东西一定很是有趣。”
“我让我的汉字师傅给我念过,我觉得那故事很是有趣,特别是你与斯钦的故事,让人欲罢不能。”
钟离瑞神色慌张,他看向斯钦,那家伙倒是笑得坦然,那颗小虎牙还明晃晃地对着他呲了呲,显得斯钦更加得意。
这种事情,钟离瑞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刚想说自己已经有欢喜的人,那阿碧雅便道:“诶呀,你不必介怀,我知道你有心上人,听说是位剽悍的美人,斯钦跟我说你当年就说要回去成亲,不过到现在都没有成效。”
斯钦道:“这样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毕竟那样的人却是难得。”
阿碧雅听他这么说,倒是好奇起来:“你见过他的心上人?是个怎样的美人?有多美?”
斯钦道:“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
阿碧雅眼睛迸发出几道亮光“哇,那样的美人,岂不是神仙?”
斯钦笑着道:“可能是神仙也说不定。”
阿碧雅倒是来了兴致:“我说,钟离小将军,你看了那么多的话本,总该从里面学个一二招式,你们大兴人讲究徐徐图之,可是我们突厥人就喜欢直来直去,你这般年华该不顾一切才是。”
“你若是能带他过来见我,我就把我绣了十年的织锦送给你。”
钟离瑞跟他们到了谢才回到营帐处。
“将军,如何?我听说婚宴相当的热闹。”钟离瑞坐在那里满面愁容,李孝渊问道
钟离瑞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这婚宴倒是相当顺利,什么乱子也没出,可就因为太过顺利我才觉得不对。”
李孝渊问道:“有哪里不对?”
钟离瑞道:“这婚宴没按原本的流程来,这暂且不说,此次婚宴,来的人并不算少,按照突厥人的性子,这种场合应当是要喝酒,可是在场的这些人中基本没几个人喝酒的,若是寻常的婚宴,早就喝的昏天地暗了,可是这么大的婚宴,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喝酒祝贺。
关键是那场篝火晚会,我最初来突厥的时候,就被拉去跳育呼尔,那时候所有人都很热心,大家都满脸笑容,可是这次,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笑出来,这与那次的真诚全然不同,这次的婚宴,仿佛是所有人为我表演的局。”
半月后,吉达的兵马出动了,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直冲大兴,就在距离大兴四丈之地,被拦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