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渊不赞同他这说法:“将军,我看倒未必。这北方王您一定会见到,可是机会不多。依在下粗鄙之见,北方王可能未必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有可能是被其他方法软禁了也说不定。”
“你这说法有理”钟离瑞道:“若按此说法,那这成亲也未必是真的,只是一场等着我的鸿门宴罢了。”
“将军果然聪颖。”
钟离瑞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分明是这人在引导他,此时却在夸他,他只觉得受之有愧。
钟离瑞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声,继而道:“如果斯钦当真是被某种方式软禁,那明日可能是为数不多能够见他的机会。我想请教李学士,冥日我若是见了斯钦,该如何应对?”
李孝渊笑着道:“将军言重,何谈请教之说。其实就算我不说,将军你心中也早有论断不是么?”
钟离瑞心下一惊,这位状元郎果真好眼力,他便是什么都没有说,也已被他洞察清楚。
迎着李孝渊的目光,钟离瑞道:“若我说,我想挑起争端,李学士觉得如何?”
“那自然是……恰如其分。”
再入突厥王宫,钟离瑞果真见到了斯钦。他身子倚在一处椅子中,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很是闲适随意,那只大鸟还像当初那样站在他的肩上。
见钟离瑞进来,斯钦漏出一颗小虎牙,朝他挤了挤眼,他身上的那日松也随着主人将视线投注过来。
斯钦依旧是那副开朗活泼的样子,开口便道:“阿瑞,许久未见,你成亲了没?”
钟离瑞原本还想说什么,被他一问,脸色讪讪,他尴尬开口:“还……还未。”
斯钦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性子太过温吞,在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你瞧瞧我,什么都不必做,都能成亲了……哈哈哈哈……”
一旁的突厥王脸色微变,斯钦并未看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优哉游哉地踱步到钟离瑞面前,满眼带笑地看他:“用不用我来给你传授传授经验?”
钟离瑞正尴尬,刚想拒绝,看了眼斯钦与那日松,不知怎的就改了说法:“那也不错,我还正想问你。”
斯钦道:“这你可不知道了吧,我这一道疤便是魅力所在”他抬手点在自己眉毛上,那道疤跟着他的眉头上下飞舞,有种独特的张狂。
似乎是为了配合主人,那日松也罕见地叫了声,钟离瑞被这一人一鸟的举动逗笑了,极力控制住自己要飞扬的嘴角,道“那确实是无与伦比的魅力。”
斯钦一脸得意:“我就说嘛,没人不为我的魅力倾倒,我可是草原小王子,野性粗犷极具张力。”
钟离瑞道:“这点我十分认同。但我又不是你,你说给我传授经验,那我该怎么做?”
斯钦的脸登时垮了,佯装哭泣,“感情我刚才与你说的都白说了,我不是说了吗?本人野性难驯,就是要你学学我这野性,做事粗鲁一些也没关系。
你看看,再过一段时日你就该及冠了,大好年华都要过去。你想,人生在世有几个十年,若是你在等十年那人还是无动于衷怎么办?”
看着钟离瑞有些愁苦的表情,斯钦道:“年少时就该放纵,总得有那么几次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时候,不然就算你再怎么后悔,也只能在黑夜里暗自消愁。
你想想那般光景,是你想要的么?”
钟离瑞摇头,低声道:“不是。”
斯钦顿时神采飞扬:“那不就是了。”他拍怕钟离瑞的肩膀,靠近他耳边道:“我还是劝你把他给掳了。”
说完还认真地看向钟离瑞,表示强调。
钟离瑞欲哭无泪,怎么最近所有人都在与他说这个,难道他真的要把叔叔给掳了?虽说……不不不……还是不行,钟离瑞拼命将脑袋里不好的念头甩出去,这般做的话,枉做为人。
斯钦看着他,似笑非笑,随机转身朝突厥王道:“父王,今日母亲也来了,我能否让他也见见阿瑞?”
突厥王笑得慈祥:“自然可以。”
斯钦马上兴奋地说了声“谢父王”,便拉着钟离瑞跑到外面,二人没费多少功夫就已经到了一处偏殿,斯钦拉着钟离瑞就往里进,也不管一旁着急的宫人。
“母亲,母亲——”斯钦拉着钟离瑞就往里进,边进边喊着里面的人。
他走的急,钟离瑞被他拉着只能跟着他快步走着,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之后,一道清丽的女音从里间传出,那人似乎知道有人过来,也应着往外走来,终是在过了一道帘子后,那人的模样才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那女子估摸三四十的年纪,一副突厥打扮,额间嵌着发饰,庄严秀丽。见斯钦进来,女子原本带着点愁容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博鲁,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