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会了”行止想也没想便道“太子哥哥虽然总是做模做样地绷着脸,但是我想做的事他应该不会拦着,瑞哥哥你放心,我会与他说的。”
钟离瑞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放下心来,也做模做样地绷起脸道:“今日站桩,不像先前那般直直站立,而是要屈膝而立,明日你随我入了禁军,可随着将士们一道练。”
“只不过今日,你可要自己先在此待着了。”钟离瑞跟他示范了一遍动作要领,就去找太傅大人去了。
“怎么了?”房柯见钟离瑞满面愁苦,开口问道,太子一向乖巧好学,根本无需他盯着,所以他一向将课业教与他就在一旁处理自己的事情。
此刻钟离瑞过来,他放下手中的笔,做出一个“入座”的姿势,请钟离瑞坐下。
“太傅大人,我做错了一件事。”
房柯不语,只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钟离瑞道:“太傅大人应该听说了吧,三王爷下狱了。”
房柯点头,“实不相瞒,我当日便在芳菲楼,那日的事情我都知道,贤侄说起这个,是想问什么?”
钟离瑞没想到太傅大人如此直白,只好道:“我引那赵明去和三王爷对峙,却不想三王爷毫无忌惮,当着我的面便把赵公子杀了,皇上让我给福兴斋一个交代。”
房柯听了,颔首莞尔:“贤侄是想问我,这事该如何做么?”
钟离瑞连连点头。
谁知房柯立刻又摇了摇头,“此事,只能你自己去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赵掌柜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你可以试着直接与他说。”
就算是心眼不小,可是自己儿子被害死了,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似乎是看出了钟离瑞的想法,房柯又道:“你要做的并非是去的原谅,而是要投其所好。”
“这种时候去投其所好,还管用么?”钟离瑞实在不知道比起亲骨肉还有什么能缓解丧子之痛。
房柯没在说其他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道“贤侄,赵掌柜年轻时便想入禁军,送自己的儿子如禁军也只是为了当年的念想……”
房柯没把话说完,但是钟离瑞好似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入禁军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年的念想,成功把儿子送入禁军时他一定很欢欣,但是现在儿子在禁军中失踪。
他恐怕第一恨的是自己,怪自己为什么要为一己之私把自己的儿子送入禁军;
他第二恼的恐怕是禁军,军中这么多人,一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就这么消失在禁军中也无一人发现,足以说明军中管理毫无章法,疏漏百出;
他第三个怨的恐怕是这朝廷和天下,当初自己因为贫苦当了这商贾,大兴说是民风开化,无士农工商之别,可是这世间还是最富为商,最贱也为商……
思及此,钟离瑞好似有了些许计量,他“腾”地站起身,向房柯告辞,“明日,我想带行止如禁军,太傅大人可应允?”
房柯笑眯眯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可知会太子了?”
钟离瑞摇头“还未,行止说他会与太子说。”
房柯一脸了然“哦,是么?这小子现在有如此觉悟,少不了贤侄的教诲,以后进了禁军,还望你能多加照料,既入禁军,就当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同行才是。”
钟离瑞忍不住笑出声,道“晚辈知道,现在就告辞了。”
房柯摆手“去吧,明日我会让行止在宫门等着你的。”
晚间时候,钟离瑞才从福兴斋出来,他与赵掌柜说了来意,那赵掌柜只是漠然点头,钟离瑞与他说些赵明的事情他才勉强有了点表情,钟离瑞心道,果然丧子之痛让人痛不欲生。
他刚想说安慰,想起房柯的话,主动道:“若是掌柜的明日无事,与我一道入禁军如何?”
回应他的仍是一脸漠然。
钟离瑞不忍再问,掌柜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唤来小二,给他上了几个新添的菜色“尝尝吧,这是新出的菜品。”
钟离瑞知道这个时候定然不能拒绝,只能埋头应是,赵掌柜看着他也没说话,让一旁的小二给他介绍菜品,钟离瑞挨个尝了尝,味道皆是不错。
直至戌时,钟离瑞才从这种诡异地热情中走了出来,回到自己屋内,他心中的愧疚陡然更深。
太傅大人说的没错,这赵掌柜确实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