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道:“并不全然。”
“这怎么说?”燕铭忍不住问道,当时杨威在洱城表现着实怪异,他当时也怀疑过他动机不纯,但是现在看来,杨威并非不可信之人,那他那样偶然遮掩又偶尔给他们提示,是何原因呢?
“将军以为我能掐会算,可我现在细细想来,你才是那个最先知道的。”
杨威摇头“并非我先知道,这另有其人。”
燕铭问道:“那人是谁?是不是那个黑衣人?”在洱城的一切事物里,那个金元和那个黑衣人的出现格外不同寻常。
那两个小夫妻有些不对,但绝对不是那些事情的主导,他们把那名黑衣人叫大哥,应当是那人出的主意无疑了。
可是杨威与那人相识么?
杨威道:“是也不是。其实那个黑衣人我当时并不相识,可是后来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说。”
燕铭有些疑惑“为什么?”他都能跟自己坦露他事先当时知情了,为何那人的身份还不能透露?而且这回答,意思不就是说,有可能是那个黑衣人了?
燕铭正想着,小厮就拿着话本递了上来,燕铭略略翻翻,心中百转千回。他想起了那个三当家,其实这位三当家他是知道的,昨日也是认出了这千玺镖局的三当家的身份才想着为他遮掩一二。
但是这话本中竟然说这三当家与西南那黑衣蒙面人是一个人!燕铭扭头去看一旁的杨威,见他目光澄澈,似乎没有什么震惊之色,便问道:“你知道这点么?那个三当家与那黑衣遮面人是一个人?”
杨威道:“现在知道了,可是昨日我没想到会是他。”
“什么意思?”
杨威一向波澜不惊,现在尽然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红晕,见他顿住,燕铭便知道这事有鬼,他暗自记下,之后一定要再查查此事。
杨威一瞬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千禧镖局的服饰几本一致,若非有意观察,应该觉察不出这覆面之下是何人。”
燕铭勉强信了,毕竟杨威基本不说谎“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千玺镖局的那几人身形都很相像么?”
杨威点头,“我曾远远见过,确实十分相近。”
“你这么说,这话本比我们了解的信息还要多啊,不过可惜的是这次的话本并未署名。若是这样的话,那东武书生和夜幕过客兴许也是朝人了?”
杨威道:“可能并非朝中,但一定在局中。”
燕铭很是赞同,“这倒是没错,这些事情按理说你早就知道了,可是现在才与我说,若不是我有所察觉,你是不是到死都不会说?”
杨威道:“不会,时机到了自然要说。”
“这样么?那我再问你一事,你看这个时机到没到?”燕铭见他侧耳过来,便道“我一直怀疑我那位堂叔没死,你是何看法?”
杨威一怔,燕铭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神情的细微变化,心下一喜,看来他的猜想可能有眉目了。他装作大度道“我谅你也说不出什么,就不勉强你了……”
他眼睛逼视着杨威,语调一转,在他耳边佯装威胁道“若是我查出点什么,你到时的解释我可就不听了。”
杨威无奈,叹了口气,后点了头“我知道了。”
燕铭不再与他多言,转身便出了杨府。
这厢钟离瑞也到了东宫,行止早已站在那处,此刻他的下盘相较之前已然稳了不少,几个时辰站上去也不会打晃,这样的练习对小孩子来说并非易事,何况是行止那般跳脱的性子。
可行止生生挨了下来,这么多天也没耍半点性子。
见钟离瑞过来,行止欢喜道:“瑞哥哥,今日我们练什么?我这几日站着已经可以不动,不颤,不转了,今日还要站么?”
往日这时候,钟离瑞总是应声“站”,行止便接着站。
今日听闻钟离瑞说了些别的,行止的眼睛瞪的颇大,满脸不可置信,“瑞哥哥,说话当真?今日可以学新的东西了?”
钟离瑞点头言是,“今日不学其他,我要教你这站桩之法,天下武学,非在花招,而在其根基,根基扎实,无招胜有招;没有根基,越是天花乱坠花里胡哨,越是不堪一击。”
“身体便是根基,招式、武器,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钟离瑞看向行止那张有些懵懂又有些兴奋的脸,继续道:“你若愿做一个武将,那明日我入禁军你也跟着一道去吧?”
行止毫不迟疑地狠狠点头“当然了,瑞哥哥,不是你说了,每日都要教我的。这样的话我自然要跟着你了。”
“太子会应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