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龙再提剑,傅珉赶紧道:“不来了不来了,还来什么来?”
“少将军是不是怕了!”
“少将军怂了哈哈哈哈哈!”
“怂你大爷!那谁叫得最厉害的,待会儿来和我过两招!”傅珉朝地上啐了一口。
齐祖良蹲在旁边,衔着根狗尾巴草嘿嘿直笑。
“就你他妈知道笑!”傅珉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扔过去,“今天操练完了吗!”
“操练完了!”齐祖良啪的一声站起来。
“那就给老子加练!”
周围瞬间掀起一片唏嘘声。
等把手下这群人给收拾了一遍,傅珉这才空出身。
惊龙将军收回佩剑,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黑色蛟龙纹面具,不见真容,“听齐祖良说,这几天你夜夜笙歌,怕是被掏空了,王爷特地托我来看看你,顺道给你带了点鹿鞭人参补补。”
“掏空?这才哪到哪?”傅珉笑着叫人把东西收下,“我倒是用不着补,不过我家夫人确实需要补补了。”
惊龙将军顿了顿,“锦颂……照理说我用不着担心他什么,但你还是悠着点,一次喂太饱也不怕噎死他。”
傅珉大笑道:“我家锦颂脸皮薄,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怕是要晕过去。”
“他脸皮薄?”
“嗯?”
“看样子,你这么多年还是没把他吃透。”
两人慢悠悠地在县城里逛了一圈,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有当地百姓回来了,玄阵军驻扎在这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影响的,傅珉尽量把这些影响降到最低,一是不至于落人口实,二是给自己赚点民心。
“王爷说了,照你的意思来办,咱们还是老样子,这次就说是剿匪,不说平叛,朝廷没什么好指摘我们的,我们也不必要听朝廷的。”惊龙道。
傅珉只是嗯了一声。
惊龙隔着面具瞥了他一眼,“少将军有别的想法?”
“雁州位置不错,进可攻,退可守。虽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可若要入主中原,倒不失为屯兵养马的好地方。”傅珉道。
惊龙沉声道:“锦颂不知道你的想法吧?”
傅珉不咸不淡地道:“我就说说而已,你当真了?”
街上的百姓在看到他们时都快速地跑回了家,这县城里安静地出奇,但总感觉得到从门缝里透出的眼神里带着好奇。
这是个严冬,王朝末年往往伴随着各种天灾人祸,雁州也不例外,一场接连不断的大雪去年让北方收成减半,雁州情况好些,却也好不到哪去,今年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当不当真不重要,重要的是锦颂知不知道你的心思,他会不会当真。”惊龙说道:“但其实你不必说,依我看,你自打解了雁州之围,迟迟不进城那天起,他就已经把你的心思给琢磨出来了。”
傅珉:“怎么说?”
惊龙走过安静的街道,往营帐的方向去。
“你们都把他当兔子,别忘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更何况锦颂可不是只兔子,他是狐狸,最喜欢摆布人心,操纵时局。你把他当俘虏,当战利品,他指不定是把你当什么。”
傅珉微微颔首,“您说得有理,但我这人,疼夫人,夫人把我当什么都成。”
难得听到惊龙笑一声,“来之前有人给我说,他说少将军英明神武,唯独一点不好,就是见了江展暮连姓什么都忘了,是仇也不报了,恩也不答了。”
“污蔑!纯纯是污蔑!你可别听歹人胡说八道!”傅珉愤慨道。
惊龙停在傅珉的帐外不远,盯着那帐子看了许久。
“傅十三,还报仇吗?”
傅珉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他呢?我们拿他怎么办?”
傅珉看似云淡风轻,“慢慢磨吧,家妻性子倔强,若是这次不能将他留下,之后再见,更不知是敌是友了。”
帐帘稍稍动了动,开了一条缝隙,江展暮朝外四处张望,正高兴没看到守卫,却不料一个转眼就和傅珉的眼神对上。
傅珉歪了歪头,他瞬间就把帘子给带上了。
倒霉倒霉,江展暮直拍胸口。
站在傅珉旁边那个人就是惊龙将军?看起来,好生眼熟。
“不去见他了?”傅珉问。
下属牵来马,惊龙一跃而上,英姿潇洒,低眉道:“你照顾他,我放心。”
他勒住缰绳,“十三,别抱太大希望,江家正备受荣宠,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是一品诰命,他又是独子,怎么可能放弃荣华富贵,不顾家族荣辱,随你去西北当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