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您说。”

“我之前听说，只是听说啊，说扶祁他，他……”思季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就算他再怎么好奇，那方面的事当着随扶祁一同长大的凌岁，实在不好明了表达。

主要也是不太礼貌吧。

思季其实没有八卦别人的习惯，只是恰好想起，不探究个明白憋在心里也难受的紧。所以听传言的坏处就是听个一知半解，想弄清楚时又怕别人反感。

“到底是什么事，但说无妨。”凌岁道。

“扶祁……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啊？”思季尽量压低声速，但显得还是尤为急迫，毕竟字正腔圆地讲出这个来实在让思季不好意思。

那天听景赴雪说漠蜀有很多男子与男子厮守一生的时候，思季的确难以接受也不敢相信，姑且当他是封建糟粕吧，主要是思季从小到大也没接触过这些，他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雾渊和竹叙的事，还并不是确切知道前因后果的。

思季大概想象了一下漠蜀随处可见的场景，集市上手牵手的是两个俊秀男子，其中一方还会买糖葫芦去哄另外一方欢喜；从小定下娃娃亲的也不一定再是话本里的纨绔子弟和大家闺秀，也有可能是纨绔子弟和书香公子……

其实那么想一想，还挺有意思的。

思季在那自顾自地想着，凌岁却已懵了，他先是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后到怀疑人生，稍微眯着眼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问：“您……说什么？”

“你不……理解吗？”

凌岁点点头。

“我说，扶祁是不是喜欢男的！”说了第一次思季就毫不畏惧了，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过还没等凌岁回答，门先被“嘭”的一声打开了，扶祁逆光站着，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周身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他朝着思季走去，在思季身边停了一会，然后绕开回到自己的位置，好像就是为了恐吓一下思季。

“你还……还没去呢？”思季往椅子缩了缩。

“有东西忘拿了。”扶祁晃了晃从桌上拿的碧蓝色香包，别到自己腰上，神色如常，让思季都怀疑他是不是聋了，那么大声音怎么可能还没听到那番话。

离开的时候，扶祁又在思季身边停了一会，俯身在思季耳边道：“其实你可以直接问我，凌岁怎么会知道。”

说完，也不多停留，亳不留恋地走出门去。

思季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然后对凌岁说道：“你自己慢慢吃，我去狡辩一下。”

擦了擦手，他起身快步追上门外的扶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却又一直不开口说什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扶祁停步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思季。

“我……你……你真喜欢男的啊？”

得，还以为是来道歉的，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这个问题就非知道不可吗。

扶祁太阳穴跳了跳，道：“对，我是喜欢男的。”转身继续走，像是要甩掉思季。

思季不要脸地跟着，还不忘继续八卦：“真的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女的没感觉，不是喜欢男的还能是什么。”扶祁倒是十分坦荡。

“其实也不一定吧，万一你对男的也没感觉你呢？毕竟你还小，对这种事没那么敏感也正常。”

“十九岁不小了，如果对男对女都没感觉只能说明……我不行？”扶祁挑了挑眉。

思季：“……”

那谁知道，万一真是呢，思季在心里说 。

其实思季刚开始只是开玩笑的问问，还真没想到扶祁会承认，挺炸裂的。

思季硬憋着继续问扶祁是不是真喜欢扶衍的心思，默默跟着扶祁，又开始想漠蜀那边的场景，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开始编故事，想象着扶祁未来身边也跟着一个男子，两人天天叽叽歪歪，形影不离。

那个人会是谁呢，扶祁是太子，谁配得上他？亦或是说他身边到底会不会出现那么一个可以被南启皇族接受的男太子妃。

很难想。

不敢想。

不想了。

麻烦。

……

扶祁来到书阁便开始找寻着什么，不过的确没有将书阁弄得一团糟，开始怎么样后来还是怎么样。

思季随手拿了一本话本子坐在一边，时不时瞟一眼认真翻找书籍的扶祁，阳光透过窗棂映出四方的格子，扶祁就站在阳光下……还怪好看的。

“思季。”

听到扶祁喊自己，思季的第一反应是低下头看着手中还停在第一页话本，然后再装作无事发生地抬起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