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季沉默了一会，这好像还真不是韩夫人可以决定的。

“那师娘你希望，是小妹妹，还是小弟弟呢？”

“其实师娘也想要个小妹妹，你看啊，如果是个小弟弟，那咱们天荣殿就只有师娘一个女的了，要是你们欺负我怎么办？”韩夫人开玩笑道。

思季傻笑着打量韩夫人，忽然就鼻头一酸，坐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抱住了韩夫人的小腿，韩夫人没有躲开，安静的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幸福……

……

一草一木终入土，一花一树皆逢春。

时间，是极快的……

韩夫人临盆的那几天，赤乌忙的不可开交，一是为了照顾大着肚子的韩夫人，二就是他还要抽空下山给鬼谷旁边的小村庄里的村民送药。

之前发生的疫灾并未彻底消除，大部分村民还要依靠赤乌每周送去的药物提着一口气。韩夫人心里是一万个不想让赤乌担心的，她自己就是医师，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况且都老夫老妻了，让赤乌天天围着自己转，还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就让思季陪着自己，也让赤乌放心。

九个多月过去了，她从二月的寒冬等到了十一月的初雪，眼看着天荣殿将多一位小生命，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可韩夫人是闲不住的性子，虽有思季陪着她，但三四岁的小孩口齿还不清晰呢，也聊不了什么，所以和她关系比较好的谷主夫人就常常来看她，有时候没空，也会让一些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来陪韩夫人打发时间，韩夫人不好拒绝，就答应下来。

她在这几天都是时间里也认识了一位朋友，叫齐沁兰。

齐沁兰脾性好，长的也漂亮，连思季也喜欢这个大他十八岁的姐姐，天天缠着让齐沁兰陪他玩，弄的齐沁兰都不知道自己是过来照顾韩夫人的还是照顾小思季的。韩夫人倒不介意，看着思季和齐沁兰玩闹，她也开心，可总是有些不放心，齐沁兰实在太眼熟了……

又过了五天，韩夫人终于要生了，那一晚，齐沁兰拉着思季的小手，同赤乌一起聚在房屋门口，等着听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中间赤乌有好几次想进房查看，但都被侍女拦着，他紧张的看着合着的门，心里不上不下地堵得难受。

屋内的哀叫一直没停，思季听着眼泪都要出来了，韩夫人一直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他从来没见过韩夫人如此痛苦。

到了后半夜，房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稳婆抱着襁褓走了出来，“恭喜赤乌长老啦，母女平安。”。

赤乌松了口气，凑上去抱了抱那孩子，齐沁兰则拉着思季的手走进屋子里。

韩夫人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的很，眼下正盖着被子躺在床榻上，无神地看着床檐。

“韩夫人。”齐沁兰走上前，坐在床榻边上给韩夫人擦着汗。

“孩子呢？”韩夫人问道。

“在赤乌长老那呢，放心吧。”齐沁兰说。

闻言，韩夫人点点头。

思季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师娘，有些心疼的摸摸韩夫人的头，韩夫人以微笑回应。

“师娘，你真的生了个小妹妹欸。”思季道。

“是啊，你想要，师娘能不给吗？”韩夫人握住了思季的小手，“你以后，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嗯。”

过了半晌，赤乌走了进来，一脸宠溺地抱着孩子，嘴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他一边将孩子交给韩夫人看看，一边道：“你看孩子这眼睛，多像你啊。”

思季也凑上前看他那心心念念的妹妹，一会摸摸脸，一会捏捏脚，没见过世面似的上下打量着。

齐沁兰在哪有些尴尬，毕竟也没有很熟，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一家”

“思季，取个名字吧。”韩夫人看向思季，像是猜透了思季的心思一样。

“好啊好啊，师父叫赤乌，但‘赤’这个字作姓的确不好听，要不和师娘一样姓韩吧。”思季说着，还做贼心虚似的看了眼赤乌。

“臭小子，谁和你说我叫赤乌的？那不过是一个封号罢了，你师娘还是泽南夫人呢，你怎么不说她叫泽南？”赤乌反驳道。

思季犹豫了一阵，还是想让小妹妹和韩夫人姓，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和赤乌“讲道理”，把韩夫人都逗乐了。赤乌看韩夫人高兴，他也高兴，其实他不在乎姓什么，叫什么，只要思季和那孩子一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赤乌知道韩夫人也是那么想的。

……

不得不说，韩夫人身体是真的好，坐月子还没几天，就会带着思季一起去的采药，或是和赤乌一起下山，有时候她不在，思季也会和齐沁兰一块照顾孩子。

韩夫人诞下一位千金的消息传了几天，慢慢的也不再新鲜，也就茶余饭后还会有人念叨几句。

“听说韩夫人的千金和韩夫人姓啊，赤乌长老心里不会不平衡没？”

“我也听说了，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哦对，韩冉！”

思季取的名字——韩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