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的余烬十分呛人,我屏住呼吸才离开烟雾的攻击范围,盖头一晃一晃,勉强看得着路。
“咳咳咳……”
咳嗽得眼眶发酸,我拼命瞪大眼睛,生怕泪水晕开妆面。
那样了就不是婚礼现场,而是社死现场了。
正要对拜之时,一阵凌冽的剑风扑面而来,掀开了我的盖头,将红布劈得粉碎。
乍逢天光,眼眶反射性泛酸,入目是装着红绸的土屋,仓皇抬眼,一个雪白身影急匆匆走来。
“姊姊!”
是小白的声音。
他走近,手中握着未出鞘的剑,指节泛白咯咯作响,身姿修长挺拔,面若冠玉,眉目含霜。
他一身华贵的打扮在这简陋的小屋中几分格格不入。
不过是一年未见,小白身上的稚气褪去了不少,英气俊美的面容紧绷,眉头低压,澄澈的双眸中冒着火一样,怒气冲冲。
“姊姊不是说要等我?为何嫁作他人妇?!”
……?
我一时有些茫然,但他委屈又气愤的质问不似作假。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好吧,这事是我不对,既然都喊“姊姊”了,也算是我半个家人,结婚不请他来当宾客的确说不过去。
“小白……”
我悻悻地笑了笑,忙从桌案上拿起一杯酒。
小白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神终于移开,垂眸看着我的手。
我朝他举了举,讨好道:“姊姊还以为你忙着在江湖里闯名堂,这才没向白府递请帖。”
眼见他的面色更铁青,我的手都发酸了,他还不接过酒,只得使劲儿给赵大哥打眼色。
赵大哥也忙笑道:“白少爷,消消气。”
小白冷笑一声,眼睛微眯着打量赵大哥,咬牙切齿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诶呀这孩子炸毛了真难哄。
头脑风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小白你别担心,你给铺子投了多少钱只算你自己的!我二人成婚后各管各的账,分红少不了……”
“够了!”
他突然打断,粗鲁地抢过我手中的酒杯,瞥了眼我,一饮而尽。
小白被我诚恳的保证感动到了,居然连眼眶都有些发红。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手关切,没想到这孩子比之前还皮,冷冷甩开我的手,要不是赵大哥抚着,我只怕会磕到桌角。
锦衣青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死死看了我一眼,而后就如他风风火火地突然到来一般,大步流星转身离去。
“……”
我叹了口气。
赵大哥扶着我腰的胳膊有点抖,约莫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刚想安慰他,却见这个质朴的汉子脸色发白,语气犹疑地问:“你和白少爷……”
“结拜姐弟。”
我笑着握紧他的手,有些凉,看来吓得不轻。
赵大哥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逐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