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夕,我染上了风寒。
下不了床,每天都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年,这种状态哪里能当新娘子?婚礼便耽搁了。
“记得把药喝了,快些好。”
赵大哥一如既往为我送来了药材,怕被传染,便掩着口鼻离开。
这几日他天天去药铺买药,花钱如流水般急着给我看好病,虽说我们联手后攒了不少闲钱,却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好好照顾就是了,没必要这么急!
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赵大哥反常地发了火。
“你不急,我却——”
他咽下未竟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归结于这个单身汉急着脱单。
不过嘛,至少说明了他愿意给媳妇花钱。
我一口气闷完汤药,钻进被窝,手捂着汤婆子惬意极了。
“要我跟踪他吗?”
黑色的人影鬼魂一样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阴测测的嘶哑嗓子攸然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
“小荆!”
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满脸埋怨。
“你以后走路别这么安静,吓死我了。”
黑衣人懒得反驳我,随手剥开一颗松子糖,指尖抵住我的唇瓣。
我张开嘴,冰凉的指尖轻推,松子糖的甜腻味道便遮住了中药味儿。
小荆的手指一动未动,我娴熟地伸舌尖将指腹上的糖渣也卷入口中,黑衣人这才收手用帕子擦拭。
“赵大哥只是太想成亲了,没什么可怀疑的。”
我嚼着糖,含糊不清地解释道。
小荆的身材很高,再加上我躺着,他站着,两只灰色的眼瞳从自己的指尖移到我的脸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
乖顺得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言情小说女主,捡到了个忠犬暗卫。
……好吧的确是捡的。
那天我正在院落里杀猪,突然额头一片湿润,一摸才发现居然是血滴。
抬头打量,树上挂了只奇怪的大黑鸟。
我摇树将大黑鸟晃了下来,本以为晚上能加餐,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人。
是个身负重伤的人。
身材很挺拔,眉目冷峻阴鸷,闭着眼睛昏迷不醒时也莫名有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
我不想多管闲事,可他一直躺在院子里也不好办,便把他抬进了茅房里随便包扎了一下伤口。
他醒了,说自己叫荆无命。
我不认识,让他既然醒了就快滚。
约莫是我好歹也算救命恩人,小荆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灰黑色的眼瞳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什么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的脸上还有三道疤,我猜他在江湖里也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物,刚想后悔自己的态度不该这么没礼貌,他就“嗖”得一下飞走了。
终于把凶神送走,还没等我长舒一口气,黑色人影又“嗖”得一下飞回来。
小荆露出了一种迷茫的表情,不太适配他冷硬的五官,看起来又呆又傻。
他说:“这不是我该在的地方。”
“……”
心脏狠狠地鼓动起来,他的话让我燃起希望。
莫非他也是穿过来的?!
问了又问,的确是穿过来的,不过他也是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