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很久没有接触过这种冷兵器,但也分得出好坏,不得不说,虞今越挑得还不错。
虽然和枪比起来差远了,但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他放到枕头底下,熄灯,躺下。
与此同时,虞今越正襟危坐在自个儿书房里,盯着跟前的成像屏发呆。
显示的画面一片漆黑,因为林塑刚关灯。
虞今越盯着,回想林塑睡前前一幕,眉飞色舞地嘀咕一声:“看来挺满意的。”
忽然,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眉头一紧,轻“啧”一声,关掉了电子设备,自我谴责:“我这不是侵犯别人隐私?”
这是他第一次打开林塑房间的监控,以前顶多看看他屋子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事物,还从来没具体进卧室。
就连上次质疑林塑给自己下毒,怒冲冲要个说法的时候,也是先让向一泊打探了一下。
他自认为向来有底线,在愧疚和好奇的争斗下,还是默默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凛冽秋风卷起落叶,铺满秋色,各街道上的奇形异状机器人不知疲倦地清扫着。
净除工程研发启动这段时间,林塑忙里忙外,几乎都快住临时中心了。
专组那边调了两个人过来帮忙,但工程的主要负责人,还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林塑没挑出合适的人,姚骞就自请兼顾两头,给出的理由是“采集室人手多,而且还有医务组帮忙,相比起步阶段还算清闲”。
尽管林塑还没同意他的提议,他就已经把手里的主要工作渐渐移交给丝珂露,一头扎进研发工程了。
考虑到净除工程人手紧缺,实在调不动,林塑还是默许了。
而空间基地那边,专组可以提供一切物质基础,但是不可能给他们人手的。那些专员申请来容格已经是最低最低的底线了,不可能做拿同样钱冒多几百倍风险这种傻事的。
再者,六年风霜洗劫,没有人比基地人员更了解那些异种。
于情于理,空间基地的研究人员必须是他们基地自己人。
经过几次专会讨论,空间基地驻守负责人定的是姜岩,姚骞的一个学生,也是原来地下十层的研究人员。
这些大小琐事处理完后,林塑才稍微轻松了些。
不过,他的工作部分处理完后,自然有人该忙起来了。
比如虞今越。
基地来的大小文件他都得审批签字,那工作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流程走下来得好几天,他得守着执行落实,好几天都没睡个好觉。
再比如祁洋。他是飞行基组的,基地那边现在需要飞船,他当然比谁都忙。
这天下午,祁洋终于处理完手里一个阶段性工作,忙里偷闲跑来六十九层找虞今越。
他一进门就仰天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虞今越办公桌上,没个人样:“老虞,你是不是该给咱们批点加班费。”
“得了吧,本职工作还加班费,”虞今越没看他,专心处理成像屏上的信息,全神贯注,“进专组前,上局打给你的那笔钱够你吃喝几辈子了。”
“不是我说,他们基地是真能折腾。”祁洋抓了抓头顶头发,感觉快秃了,“这好不容易没我什么事儿了,还没休息几天,一个调令下来,又得为他们忙上忙下了。”
“前段时间该你清闲的时候你使劲儿往这儿跑,现在该做好本职工作了,吐槽劲儿比谁都大。”虞今越一本正经说,“再说这种煽动人心的话,你也依照规定办。”
“得得得,我只是过几句嘴瘾你就要办我。”祁洋哀叹一声,“你铁面无私,你大义灭亲,之前那个林塑蓄意殴打你的时候,我怎就没见你按规矩办他?”
“蓄意殴打?”虞今越倏然抬眼,给他纠错,“我们那是交流身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行,这件事可以过,”祁洋一拍桌,意兴冲冲,情绪深处带了些不可思议,直勾勾盯着虞今越眼睛,“那私造枪支总过不去吧?”
虞今越眉目微皱,手头工作彻底停了,他警惕问:“这你又是听谁说的?”
“别管我上哪儿打听来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
虽然虞今越没说,但知道这件事的也不止他和林塑两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出去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如果虞今越有心按着不提,也没人傻到拿到明面上来找不痛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虞今越默然不言。
祁洋“嘁”一声,不屑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听我一句劝,你离他远点。”
“为什么?”虞今越不明白他扯这话的逻辑。
“这人,你看啊,”祁洋掰着手指给他数,“脾气不定。”
有个性,虞今越心想。
祁洋:“胆儿大。”
有胆量,虞今越心想。
祁洋:“会放毒。”
自带特异功能,虞今越心想。
祁洋:“会诡辩。”
能说会道,虞今越心想。
祁洋:“各方面都有所涉猎,容易犯罪。”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虞今越心想。
“我还听说他们这次计划工程的那个什么……什么重点炮弹都是他一个人设计改良的,又是造枪又是造炮的,”祁洋说,“你不觉得他很危险吗?”
这段话本来说的是林塑,而且是个中性评价,虞今越听了,直接自动认定为褒义的夸赞,也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儿,活像挖到宝贝似的昂首挺胸,尤其欣慰和引以为荣:“你不觉得他很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但是危险啊!”祁洋越想越可怕,浑身一哆嗦,眼里闪过丝丝寒光和悚然,“你说他万一哪天不想活了,直接把容格炸了,让咱们全给他陪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