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塑毫无感情地说:“我说过,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这种套话方式太低级了。”
这时,毫无存在感的郝望突然猛咳两声,想要粉饰太平。他可不想这俩大佬打架他夹在中间,前几天就已经见识过一遍了,挺难熬的。
但没人在意他的良苦用心,林塑甚至还不知真关心还是假关心地说:“嗓子痒就去买药,下次记得戴口罩。”
郝望:“……”
对于林塑的前一句话,虞今越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气极反笑:“谁说要套你话了?吃饭交个朋友也不行?”
林塑扭头,指了指他脸上的淤青,戏谑问:“你确定?”
我前两天才把你打了一顿,这会儿又要吃饭交朋友,就这么不记仇的吗?
“你不说我还忘了,”虞今越轻摁了一下淤青,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你那力气怎么那么大?练出来的还是用了什么巧劲儿?”
林塑:“……”
言语顺畅、动作自然,眼睛也没乱瞟,没撒谎。
很好,林塑确定了,这人是真不记仇。
郝望:“……”
语气轻松、满脸欣然,眼睛还闪着光,没撒谎。
完蛋,郝望确定了,他顶头上司的脑子真被摔坏了。
虞今越这天真无害的模样,不禁让林塑想到当初还在基地,第一次和他通讯的时候。
那时虞今越正颜厉色、一丝不苟,在林塑心里的形象俨然是肃穆严谨不可轻易得罪的,怎么这么段时间相处下来,好像有点反差在身上?
电梯停到大厅,林塑率先走出去,没有打算回应虞今越的邀请。虞今越也看出他的想法,识趣儿地没再赘复,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跟在最后。
三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几步,忽然,林塑说:“你是怎么成为0912专组的组长的?”
虞今越听懂他的话外意思,追上去跟到他旁边,好笑说:“你想说,我也后台硬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人虽然业务能力强,”林塑说,“但你的性格好像不适合做一个领导。”
虞今越双手揣兜,不自觉抬头,乐滋滋地问:“上将这是夸我吗?”
被强者认可也是一种能力,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强者的一半了。
林塑无语:“你只捡半句听吗?”
虞今越也不气馁,问:“那你觉得我什么性格?”
“外强中干。”
“……”
显然没想到他会蹦出这么个词儿,虞今越目光呆滞住,茫然不知所措地“啊”了一声。
林塑被他反应逗笑,轻勾唇角。
一行人走出临时中心大门,接林塑的车早停在门口。他撇开车门一顿,忽然扭头,看向沉浸思索、怀疑自我的虞今越,悠然说:“干实事儿的时候比较顺眼。”
说完,他钻进车里,利落关门。
虞今越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眉梢一扬,弯身扒着车窗,肯定说:“这句总是夸了吧?”
林塑不应声,淡淡一瞥,无情地关上窗,挤开他。在车窗彻底关上的前一秒,林塑说:“勉强算是吧。”
璀璨群灯映照不夜天,破开城市上空的墨色,车灯应接不暇,穿梭在繁华街道上。
林塑一进玄关,就见向一泊领着个人下楼。他抬头仔细看了看,还是个熟悉的人影。
“潘女士?”林塑往前几步,认真确认。
那背着工具箱、和向一泊有说有笑往下走来的人,就是潘梅。
潘梅见到他也是一愣,捏紧箱带点了下头,笑着招呼:“上将。”
“怎么回事?”林塑目光在向一泊和潘梅之间逡巡。
向一泊说:“我今天检查房间,发现您浴室门的识别系统坏掉了,所以叫人来修。”
“弄好了吗?”林塑问潘梅。
“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但有个关键工具我忘了拿,”潘梅依然保持微笑,不过这次的笑容比上次的职业微笑多了不少人情味,“我明天来给您换掉。”
林塑想了想,说:“不用麻烦了,就那样吧。”
反正要真有什么有心人,多这么扇门也挡不住,平时使用还多个麻烦。
潘梅点头,小心翼翼看他两眼,迟疑几秒,还是说:“那天,谢谢您叫人送我。”
“举手之劳。”
潘梅舒了口气,点过头就要离开。
错肩几步时,林塑想到什么转身,叫住她:“对了,我想知道,两地设备接容问题,是否已经解决了?”
“还没,但有重大突破,”潘梅回望他,跟着神情凝重,“应该快了。”
“你等我一下,”林塑说着,去到茶几处,翻腾了几下柜子,找出纸笔写了一行什么交给她,“这是我的通讯号码,如果有进展,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潘梅没有立刻反应,盯着那张薄纸踌躇了一下,才接过来,重重点头:“好。”
晚饭后,处理完一些杂事,已经晚上十一点过了。
林塑洗漱完上床,给孔易诚那边叮嘱了几件事就准备睡下,但在拉灯前一秒,他瞥床头柜上的那把刀,手顿住,随即将刀拿起。
他拨开刀刃,熟稔地把玩几下,拇指轻磨尖刃。
折叠方便、做工精密,刀刃也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