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赵清如的屋子,陆千景愤愤道:
“白白被人骂了一回。”
清和院里的人快死了,杜怀月非说与赵清如有关。
王府从上到下,人人皆知郡主与她关系不错。杜怀月厌恶赵清如,如今一朝得势,什么屎盆子都能往赵清如头上扣,连带她也要分担半盆。
万一安王女儿真的死了,她岂不是要不明不白背上半条人命?
“安王女儿生病,凭什么赖我们,这几天我有在她跟前晃吗?我......”
一阵钝痛的感觉,密密麻麻包围了过来。
她声音突兀地息了下去。
赵清如问:“你怎么了?”
陆千景咽喉哽痛。
她今日一定要解决陆家的事,心里已有一套办法,但她只想在尘埃落定后,站在阳光底下,痛痛快快说一声“之前都是瞎担心”,而不是泪眼婆娑地告诉别人“我家可能已经完了。”
可惜杜怀月对她火气极冲,她真心诚意来道歉,她仍是横眉冷对,俨然没了正常交谈的可能。
她想单独见杜怀月,却不知该怎么把人引出来。
好在赵清如没有揪着不放,慢慢在一张矮几前坐了下来,陆千景仔细打量着她,不对劲,话少了许多,头俯得很低,几乎要埋到茶杯里,她从睫毛下看她,莫名有种不安的胆怯之感。
她心神一凛。
“你干了什么?安王女儿为什么突然病了?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你把她推下水了?”
赵清如低手看着茶杯,“没什么,她们还说了些什么?”
陆千景突然噗嗤一笑。
她掐尖嗓音学着望杏,道:“你害得我家小姐上吊、被吴王凌辱、在旁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赵清如眉头跳了两下,脸上阴霾一扫:“这个丫头是要恶心你还是恶心她主子?早知道我和你一块过去,听人这样夸几句,真是浑身舒坦。”
陆千景也是热血沸腾,道:“那声音当真大得不得了,我敢保证,从前不是人人都知道,但被她这么一通乱喊,院子里头几个没走掉的郎中也都听见了,她主子何时被吴王凌辱了?咱们还没胡说八道,丫鬟倒是替主子认下了。以后可就有趣了,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她忽地顿住,与赵清如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意思,就算有人天生缺脑,专爱干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却也不见得会笨到当众把自己主子的脸面扒得一点不剩。
何况,杜府千金的贴身丫鬟岂会是泛泛无能之辈,言谈举止都该是一等一的出挑得体。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她能不知道?
望杏口无遮拦漫天喷臭气地呛杜怀月,八成是背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