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清知道,眼前之人,虽非良善之辈,但绝不是杀他之人,眼中的戒备慢慢消失,试探地问道:“你们抓我过来,想要知道什么,我以卖艺为生,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是我都不知道。”
催眠师上前一步,拿出一个挂着十字架吊坠的链子,慢慢在缘清眼前晃动,嘴里念念有词:“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只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过后,会将你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将继续平静的生活,不会再有人因为你的秘密想要加害你。”
直到缘清眼中完全不见戒备,催眠师继续说道:“清空你脑中所有念头,保持平静,只需要全心思考我的问题。”
“一,二,三,四,五。”
缘清神色呆滞,眼睛追随着吊坠的晃动轨迹,似乎有某种魔力般,让缘清越陷越深。
催眠师:“现在,请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诬陷夏府的夫人?”
听见“夏府”两字,缘清的身子本能的颤动,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
催眠师加速晃动着手上的吊坠:“你只管说出你知道事情,这里很安全,你不会有任何危险,放轻松,不要有任何顾虑。”
直到缘清的眉头再次舒展,催眠师问道:“现在,请告诉我,是谁指使你陷害夏府的夫人?”
缘清:“是夏府的另一个夫人,柳姨娘。”
缘清的话宛如晴天霹雳,直接砸在夏糖的心头,夏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萧长瑾几乎在一瞬间捂住了夏糖的嘴,阻止夏糖发出声音,以免再次惊扰缘清,阻断催眠。
萧长瑾感觉怀中的身子不断颤抖,莫说夏糖,萧长瑾也感觉不可思议,他与柳娘虽然接触不多,但看得出来,是个心地善良的和善女人,若不是这话是他亲耳所听,他亦是不会轻易相信。
夏糖无助地望向萧长瑾,眼中的无措和绝望让萧长瑾的心揪着疼,萧长瑾只得抱紧夏糖,以这种方式告诉夏糖,他一直都在。
催眠师手中动作未停,继续问道:“你为何这么帮她,你们是什么关系?”
缘清:“我和她并无任何关系,只是夏夫人曾来尘世梦听过我的戏,被她得知,找到我,让我配合她的计划,我不愿招惹是非,以免惹祸上身,可柳姨娘控制了我的家人,我不得已,才配合她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
夏糖胸口的起伏更加剧烈,泪眼婆娑地看着萧长瑾,她想告诉萧长瑾,不是这样的,她的娘亲,不是这样的人。
萧长瑾读懂了她的眼中意,眼中也染上一抹痛色,萧长瑾知道,柳娘是夏糖最重要的人,夏糖这么努力想要出人头地,在京城站稳脚跟,就是希望给柳娘一个好的生活,希望柳娘可以以她为荣,她想告诉柳娘,她的孩子虽为女儿身,却半点不逊色于男子。
他至今都清晰地记住,在一个他们二人相谈甚欢的夜晚,提及将来的理想,夏糖醉眼朦胧,但却壮志豪情地说道:“等我将我的铺子壮大经营,让雨棠阁红遍南北,到时候娘可以逢人就说,她的女儿,就是鼎鼎大名的夏老板。”
催眠师继续问道:“你和苏月月当真发生了关系?”
缘清点了点头:“柳娘说做戏要做全套,只有和夏夫人真的发生关系,夏夫人才会百口莫辩,永无翻身的可能。”
“你为何对柳姨娘如此言听计从?”
缘清:“她抓了我的家人,我不敢不听,还威胁我不能将此事透露,否则要我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缘清每说一个字,对夏糖来说,无异于凌迟,一刀刀划在她的心上,鲜血淋漓,死命的捂住胸口,窒息般的疼痛席卷而来,眼泪像不要钱珍珠一般从脸颊滚落。
夏糖跌跌撞撞的往出走,萧长瑾示意催眠师可以结束后,连忙跟了上去,将神思恍惚的夏糖一把抱起,步伐沉稳地向尚坤院走去。
连翘见萧长瑾脸色阴沉,而怀中的夏糖脸色苍白,眼眶通红,眼角含泪,连翘瞧着两位主子之间气氛有些压抑,默不作声带着一众婢女退下。
萧长瑾:“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夏糖未曾出声。
萧长瑾:“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夏糖,我们不能因事实残酷而选择逃避,我知道那是你最重要的娘亲,但有些事你总要问清楚。”
夏糖看向萧长瑾:“殿下,烦请你派人传递一些消息到柳娘那儿。”说着,靠近萧长瑾,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夏府
柳娘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灼,为何那杀手还不回来复命?
难道是出了差错?
只是除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子,怎会一整晚没有消息?
正当柳娘坐立难安之时,银雪匆匆进来:“姨娘,奴婢打探到尘世梦那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