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以前的名字叫严萍,但是其实起名的时候是本着‘平平无奇’的寓意,他们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我的一生。”
“平安无事的长到及笄,找一个好夫君嫁出去,生几个孩子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
严赋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但是我才不要。”
“严赋是师尊给我起的名字,刚起的时候还有人诟病说不像是个女孩儿名。但是师尊不是那么说的。”
知顷想起昨天晚上灯火闪烁,边亦也和他提过名字的事儿,心生好奇问道:“什么?”
“他反问那些人,什么叫女孩儿名。”严赋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依旧如常,但是在这样的如常之中能依稀察觉到一些似乎在燃烧着的什么,“就这一句话,把那些人的嘴巴统统封上了。”
“什么是女孩儿名?说的太对了,世界上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法律规定女孩儿要用什么名字,男孩儿又要用什么名字,那些汉字摆在那儿,难不成创造出来的时候还要先规定一下这个字只能男人用,那个字只能女人用?”
知顷听见这句话,对边亦的印象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他坦诚道:“理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唯一需要分类和比价的只有绝对的实力。”
毕竟上天庭是这样的。
严赋笑眯眯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被万剑宗塞过来的内门弟子,并不是亲传,但是师尊依旧为我起名,我高兴所以天天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的吧。”
知顷点了点头。
严赋盯着知顷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道:“那你以后就要发自肺腑这样叫我。”
知顷没有理由不点头,毕竟他是真的觉得她很开心。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一个人做的一件事儿是让另一个人由衷高兴的,那么这个人就是在做对那个人而言的好事儿。
严赋一定很喜欢她这个名字。
知顷想了想,倒是也有点期待边亦会给自己起什么名字。
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这些事,严赋拽着知顷加入了众人早晨挥剑的队伍中。
内门弟子也好,外门弟子也罢,这个晨练都是要进行的基础训练,不许使用灵气,只是纯粹的体能训练。
这并不需要什么太难的技巧,即便知顷这样不懂万剑宗规矩的人,也能快速加入其中。
万剑宗还是挺好的。知顷一边挥剑一边想着。
上天庭虽然一直在用神力,但是还是延续了飞升的传统,即便是那些天生天长的神官也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武器来学一学。
当时知顷选择了长剑。
那时候他不懂什么好不好用,只是觉得长剑比其他武器要帅一些,这才缠着老爹叫他教自己这个。
现在倒是因为那时候的胡闹,现在才有了些亲切感。
只是想归想,适应归适应,自己的这个身体实在是个彻头彻尾的修真骗局——完完全全的凡人,知顷还没做到一半就已经大汗如雨。
边上有几个笑嘻嘻的弟子凑过来:“这不是老天爷吗,怎么,没力气了?”
这话的阴阳怪气意味十足,知顷闻言手上动作没停,点头道:“很累。”
后者见知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间竟然愣住了,手上动作停了下。
下一瞬,一块石头砸在他的指尖,这个弟子嗷一声叫起来。
训练老师训斥:“集中注意!”
他抱着手嘶了一声,重新挥舞起剑来,忍不住和身边的好友嘀咕道:“这么多人怎么一下子就看见我了……”
他身边另一个弟子道:“这还不简单,张老头也盯着你身边的老天爷呢,就等他停下来好开始对新人的训斥,你倒是好,在他之前先愣神了。”
“老天爷”自然是指知顷。
他们说的也不错,知顷确实……挥不动。
饭前这次晨训要挥剑五百下,每次都要有破空声才算是合格,知顷的肚子咕噜咕噜,耳朵边上也嗡嗡叫,终于在三百下的时候一把扔掉了那根树枝。
下一瞬,一块石头同样扔到了他身边。
知顷眨了眨眼眼睛,看见手背上那块被砸的位置很快变红肿起来,身体没能引气入体,这样的小伤也显得有些斤斤计较。
知顷却没低下身子捡起那根木棍。
被叫做“张老头”的人是三轻峰的长老,负责每天早上的晨练监督。他见知顷没动作,上前两步把他拽出队伍中。
“为何不拿剑?”他道。
知顷如实道:“没力气了。”
整条手臂都是酸的,连带着肩颈也是麻的,指尖只是伸出来就是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别说握剑了,拎一张纸也会抖出水波。
老头却眉头一皱:“你是剑修,剑修哪怕忘记自己的性命,也不能忘记自己手里的剑!剑在,人才在!”
他用灵气拎起那跟树枝塞到知顷手上:“挥不动去边上站着去,啥时候能挥得动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