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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年犯(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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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原来在县水管厂里是个小领导,但正赶上九十年代下岗潮,他很快就失业了。

失业之后,李英干脆破罐破摔,只偶尔出去打零工,肆无忌惮地拿家里的存款去喝酒抽烟赌博。王燕红求他好好过日子,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对待。她也曾还手过,但囿于身体素质天生的差异,让王燕红总是受伤的那一个。

于是后来王燕红就慢慢习惯了。

摔碎的啤酒瓶,无休止的争吵打骂,凄厉的哭声。

李耀成就是在这间几十平米的小院里长大的。

他倒是没怎么挨过打。因为被赋予的聪颖,他很快学会变得乖巧,在李英需要的时候及时端上酒杯,也学会在王燕红搂着自己哭、抽泣“妈为了你才忍着,你一定要出息”的时候,安静地点头答,“好”。

这个时代,离婚在县城里还是稀罕事。李英这两年在外晃悠很少回家,日子反而一点点好起来了。儿子学习成绩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懂事,不该结交的邻居也断了联系,日子更有盼头——当然,每次李英回来,对王燕红来说,都是一场不断重复的噩梦。

但没关系,只要再忍一忍……

此刻,凌逍轻松将摇椅踹倒。啪——啪——,左右开弓,粗糙瘦弱的手劲儿却极大。

李英两边脸立刻肿了老高,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你——!臭女人,你胆子肥了,敢打老子!”李英哎哟哟了一声,捂着腮帮子,愤怒中而隐约透着恐惧。

几个月没回来,她怎么变得突然敢动手了?

凌逍又狠狠赏了他一巴掌,半踩在摇椅上,慢慢逼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与蔑视,就像是看一只臭虫。她轻轻地揉了揉手腕,平静地俯视着李英。

“奇怪,刚刚你管我叫什么?”

李英吭哧吭哧半晌,想要动手,又缩了回去,口中骂骂咧咧不断,“疯女人,臭婆娘……”

“这几巴掌,是教你怎么好好说话。”凌逍伸手,那劲道带着风,呼啸而过,落在皮肤上掀起剧烈声响。

“我有名字,我叫王燕红。”

李英被打懵了。

凌逍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打量他几眼,很快起身,走到后屋中。

李英连滚带爬地起来,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害怕的后劲儿极大。不过此时,他仍以为这疯女人只是突然抽风,大概教训两下就好了。

李英下意识“呸”了一声,却见嘴里吐出了淡淡的血丝,连牙槽都有一点摇晃。

这是曾经他年轻力壮时才有的力量——不,或许不止。他为此在王燕红身上实施过很多次,也和别人炫耀过很多次。

在意识到自己唯一的依仗已变得不堪一击时,李英简直惊呆了。

有几只乌鸦飞过,盘旋在小院子四方上空,那嘎嘎的叫声实在惹人心烦,就像预示着腐烂的未来。李英转身,就看见儿子也微微愣在一边,手中还拿着喷壶,却没有丝毫动作。

“臭小子,不是说你妈求我回家吗?不是说她和原来一样吗?我操,她到底偷摸吃了什么玩意啊……壮x药吗?!”

“你等着看我笑话是吗!也不看这个家是谁撑着的,没个男人怎么办!”

“一会儿她出来,看老子不打死她!儿子……嗯,到时候帮着我点。”

李英酒劲被打醒了大半,紧接着汹涌愤怒袭来,权威被挑战、被破坏的耻辱,令他一时间看谁都不顺眼,“看什么看,小心我削了你那双瘆人的眼珠子!”

李耀成不语,走上前慢慢扶起摇椅。在李英的骂骂咧咧声中,他蹲下身慢慢捡起玻璃渣收拾。

慢慢暗淡的夕阳,逆光的阴影中,他微微偏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后屋的窄门,和门后那道消失的身影。

很快,凌逍从后屋中施施然走出,瘦弱的身影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她手里拿着一张空白草稿纸和黑笔——是从李耀成的桌子上拿的。

她冲李耀成扬了扬:“借我用一下,笔很快还你。”

李英酒劲再次上头,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却见凌逍单手拎起角落的小石桌,大约百十来斤。

李英:……

色厉内荏,嘴里骂骂咧咧,却下意识地往边上躲了躲,一副生怕凌逍忽然抡起石桌的模样。

凌逍冷笑,一脚踹开他,自顾自坐在摇椅上,又把小石桌摆在面前,开始当面写字。

“女方:王燕,身份证号……”

“男方:李英,身份证号:……”

“男女双方于x年结婚,婚后生育李耀成一子。现由于男方酗酒、家暴、赌博,夫妻感情破裂,无和好可能,现自愿离婚……”

凌逍连腹稿都没打,转瞬就开始流利地拟离婚协议。在李英的目瞪口呆、暴跳如雷的怒喊中,她不由皱眉。

“闭嘴,熏到我了。”

然后真的站起来,轻松抡了一圈石桌,风声呼啸,虎虎生威。

放下,继续写。

李英:……

凌逍写着写着,忽然看向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少年。他照旧安安静静的,似乎将李英带回来、打算借此伤害母亲的人并不是他。

他是如此的狡猾,又如此的冷漠,他似乎没有任何作为普通人的感情,因为此刻,系统仍在实时更新着悔意值——0。

系统震惊地叫起来:【凌逍,任务只有半个月了,你很快离开这个世界啊!而且不是说要送李耀成进监狱吗?离不离婚,又有什么意义?】

凌逍:【算我多管闲事吧,无关任务,也无关时间。】

【我只是想要结束,从源头上结束。并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必须维持完整的。崩塌也好……我要摧毁这个禁锢了太多人的厄舍府啊。】

唯独在此时此刻,凌逍放下了任务。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在这个残忍、扭曲的少年杀人犯身上,将“无法被宽恕的罪恶”与“家庭”两件事情区分开来。因为至少在这一刻,他的身份,是杀人犯,是这个家庭的儿子,但更只是——“李耀成”这个人而已。

她对李耀成道:“我知道你将他带回来的意图。不过没关系,正好我要快速解决掉这件事。”

“我是一定要离婚的,哪怕很快这具身体就会死去,也必须立刻离婚。如果死的话,我希望以王燕红这个独立的身份死去。”

“她曾经做过很多错事,伤害过别人,也被别人伤害。万事有因有果,这一些终将会有结果。可是至少从此刻开始,她不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她只是自己。”

凌逍一口气说了很多,见李耀成只是点头,能隐见细微的不以为意,她倒也不在乎。他的确心理年龄与智商都远远十三岁以上,但某些事情,也许只能未来经历生活的某一刻,才会彻底明白。

那是生命在漫漫时光中,赋予每个人的重量。

因此,凌逍只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耐心询问李耀成。

“法律规定,未成年人需要家长的监护……我想问你,二选一,你选跟谁?”

李耀成以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凌逍,那目光中又有一丝浅浅的不可置信。大概是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他对于凌逍果断而平静谈论离婚的决定,显得有些陌生茫然。

李耀成没有回答。

笔尖慢慢划在纸上,凌逍摇摇头:“你想想,最好在这份协议拟完之前。你有你的选择,但我,在你的母亲身份外,也有独立选择的权利。”

随后她在李英的暴怒中,继续快速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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