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鼠标反弹维修弹时,池归还为这bug感到头疼,没想到今天反被鼠标救了一命。
安若素如同他曾经承诺的那样,令牌一敲来得相当快。
见到安若素亲临,梅家父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抱作一团。
“恐怕我再晚来一会儿,你都快把他们收拾干净了吧。”安若素垂眸看向满地金山,衣袖一挥将宝物尽数收入乾坤袋。
看到地上池归不省人事的本体,安若素伸出手指朝结界方向点了一下,厚实的结界瞬间土崩瓦解:“赶紧换回本体,顶着这张丑脸我不认你是我徒弟。”
“丑吗?我的捏脸技术那么差?”
池归从善如流换回本体,收起分身回到安若素身边:“师尊,徒儿为了揭穿他们的阴谋可谓是九死一生,但凡失误一次您明天就能见到我的尸体。”
池归夸张描绘了一番刚才的惨烈战况,着重突出自己受害者身份。听得地上梅长老瞠目结舌,恨不得当场爬起来质问池归到底是谁耍了谁。
终于,池归自觉气氛烘托到位,图穷匕见道:“看在我为了真相差点送命的份上……师尊,你看能不能……”
安若素微微点头:“做的不错。”
……没了?您该不会打算用一句口头赞赏打发我吧?
池归目光充满暗示性地反复看向安若素手上塞满宝物的乾坤袋,就差没把“我想要这个”写在脸上了。
袋口红绳一圈一圈慢慢缠在安若素食指上,他深深看了池归一眼:“你想要这个乾坤袋?”
池归点头,眼睛亮亮地盯着安若素看,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师尊古怪的态度。
安若素五指不自觉发力,胖鼓鼓的乾坤袋从指缝中溢出宽松的布料,无声展露着该乾坤袋饱和欲裂的状态。
这个乾坤袋里装的可都是梅家父子贪污的赃款,池归居然胆大包天想讨来做奖励!
安若素心凉透底,气极反笑。果然,池归和他见过的那些老鼠没什么两样。
说什么维护规则,说什么捍卫遵守规则者的权利……说那么好听到头来还不都是在为自己谋私!
他安若素那晚真是昏了头!才会被池归的几句鬼话骗得心胸激荡,甚至甘愿把令牌交出来为他撑腰!
纵使心中波涛汹涌,安若素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水。他干脆利索地把乾坤袋扔给了池归,像是在为那晚昏头买单:“想要就拿着。”
“谢谢师尊!”
池归喜滋滋接过奖励,乾坤袋在他手里待了几秒还没捂热,就被他转头递到了白菜手上:“老伯,你快来看看。”
“哪些宝物原先是你的?把你的宝物全都拿回去吧。你在同行之间有认识的人脉不?叫他们来把剩下的宝物都认领了吧。”
“冒名顶替?趁乱多拿?叫失主们拿账单来一件一件核对。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物归原主最重要。”
安若素听到这一连串意想不到的话,胸腔中的怒意霎时全冲散了,一路沉到谷底的心重新“咚咚”跳跃起来。
他不动声色瞥了池归一眼,心想原来自己想岔了,这小子讨要乾坤袋不是为了贪污,而是想把宝物还回去……
“……贪污?哈哈,我怎么可能会担心你把宝物占为己有呢,老伯,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这事交给你去办我放一百个心。”
看着眼前池归对白菜的信任,再联想到自己对池归的恶意揣测,如此强烈的对比让安若素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主动来到二人身前,伸出左手放在乾坤袋上施了一道蓝光,在池归和白菜惊讶的目光中别扭解释道:“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已经把这些东西按照残留信息分类了,只要你们一个念头它们就可以飞到原主人身边。”
“师尊好厉害!咱们果然是同道中人!”池归大受鼓舞,一激动忘了分寸,竟直接握住了安若素的手。
“喂喂喂,别得寸进尺,我和你算什么同道中人,这次只是碰巧而已!”
安若素像只突然被拎起来的猫,本能抗拒池归对自己的近距离接触,正要翻腕挣脱又被刚才的愧疚晃了心神,一不留神错过了最佳脱离时机。
他感到自己被池归抓在手里的那部分皮肤隐隐发烫,存在感十足提醒他正在接纳怎样的一个人侵入自己的安全社交距离。
“够了!师徒就该有个师徒的样子,别随便碰我。”
安若素终于还是甩开池归的手,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底线在一次又一次与池归的相处中下降,再纵容下去恐怕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而他绝对不可以放任那种事发生。
池归被他甩开手也不气馁,乐呵呵反问道:“什么是师徒该有的样子?像您和师姐那样发号施令与忠心办事的关系?那样未免也太生疏了吧。”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和我发展成怎样的关系。事先声明,我可不会像姜黄那样对你死心塌地。”安若素眯眼看他,话底下的种种深意只有他一个人明白。
池归想了想,诚实道:“我也不知道咱们会发展到哪一步,那……先做朋友?”
“朋友?”安若素低声重复了一遍,他像是通过这个词想通了什么关键,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好,朋友就朋友。”
白菜乐呵呵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看着看着突然一拍脑门惊道:“不对,我把铜钱精忘了!安若素,咱们快去救它!”
此话一出,安若素和池归齐齐转头看向他。
安若素一开始还在疑惑眼前这个凡人竟然认识他,并且还敢直呼他的名字。
直到池归讪讪把手收了回去,对白菜说“好,你带路”,安若素才猛地反应过来真相。
“你敢拿我名字当代号?!”
心中怒火死灰复燃,安若素一字一顿质问道,眼睛翻涌着危险的蓝色。
他们之间脆弱的朋友关系刚确立就有破裂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