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苏紫珊用手给脖子和脸颊扇风，一脸得意，身子娇软地后仰。

原来有些酒这么好喝，勾人的很想一杯接一杯，周萤只喝过辛辣刺激的酒，在她以前的印象里，酒都是难喝的，喝上一口恨不得立刻吐掉。

不过这杯酒就简直像能上瘾一般，没多久，周萤就把大半杯喝完，怪不得很多人爱酒，这微醉的滋味真让人迷恋。

“确实很好喝，不过我不能理解有些人却专挑难喝的酒。”

苏紫珊把她的杯子挪开，“酒是有瘾的，喝着喝着就上瘾了，慢慢就会追求高度数的酒，自然品得出酒香。”

“上瘾了，会变成酒鬼吗？”

她这突兀一问，让苏子珊不知回答什么才好，话堵在嘴边，“酒鬼？”，被旁人打断。

“妹妹，林妹妹，会不会打台球？”

刚刚还站在旁边玩得兴致高涨的王科，此时拿着杆站在她旁边，一句妹妹叫得娴熟轻佻。

这竟然是在问周萤。

王科是和林煜同一班的同学，平常聚在一起七八个人出来玩。

她自己都疑惑地皱着眉头，确认，叫的是谁?

“林煜的妹妹，想玩吗，教教你。”他再次清晰地蹦出这几个字。

“我觉得应该不好玩。”周萤吐出惯用的模棱两可的话，左右为难。

“过来呗，赏个脸，你先试试。”

王科挡住了周萤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林煜的神情，应该是要拒绝的，但手里已经被胡乱塞进了一个杆子。

她只好走过去，在台球桌前有压力地吸了口气，学着他们打球的姿势慢慢趴下，手掌抵在杆上并稍微弓起，眼睛聚焦在离自己不远的白球上，四周十分安静，学的有模有样。

“还不错嘛。”

“你的手指要靠近球杆啊，得这样摆才能稳住球。”

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她一回头，果然王科靠得很近，猝不及防，他的手掌触碰上她的手腕，整个身体也贴过来，把她虚掩在身下。

狭小的空间，周萤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许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身体开始热起来，半面脸颊也爬上浅粉色，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好像王科还说了几句话她却听不清。

周遭的空气和时间都凝结住了，眼前各色的球出现重叠的虚影，她不知道要对准哪一个才好，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被沉沉地挤着，密密地压着。

“对准呀，握紧杆。”

“哦哦好。”周萤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只是随便回，也不晓得在何地了，手也被人摸上了。

倏地台球杆自上而下突然猛地撞击桌面，咚的声巨响，雷鸣般的余音直击脑壳，瞬间让周萤清醒过来，那敲击的声音很用力，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这声音仿佛从她的头顶要灌到脚底。

她抬头，林煜冷峻着脸拿着白台球杆杵在深红色的台球桌面，他已经走过来，深黑的眼睛望着他们两个。

审视又冰冷的模样，一下足以把酒意唤醒。

周萤的脸颊、耳朵和脖子都是熏红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层汗珠，林煜居高临下就这样看着她这副害羞紧张的样子，一言不发，下颌紧绷。

她立刻清楚地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扔下杆子用力推开王科的胳膊，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站在外面，流通干净的空气又再一次重回鼻间。

巡睃四周，所有的人都围起来看戏般望着刚刚的两人，有些抱着臂，用见惯不怪的目光欣赏着发生的闹剧。

苏紫珊踮起脚尖在许逢舟的耳边轻声说，“王科总是这样爱玩，他什么时候才对这种逗女孩子害羞的游戏感到无聊啊。”

许逢舟也转过脸和自己女朋友耳鬓厮磨，笑起来，“你也知道王科就这德行，对女生都要施展一下他的魅力，非等到她们都为他脸红才罢休呗。”

“切，无聊恶臭。”苏紫珊看着男朋友吊儿郎当的模样，手探向他肚子上的软肉，轻轻一转拧了一下。

周萤离开刚刚被环抱的地方，清明地看着无动于衷的一群人。

刚刚的场面就是一个带着项圈的猴子耍戏，甩绳的人骄傲，小丑不知自己滑稽地任人观赏，任由目光凌迟。

“帮我拿着外套。”林煜把刚刚脱下的黑色夹克递给周萤，眼睛都的情绪深不见底。

周萤低头看着半空中拎着的衣服，伸出两只手拿过来抱在怀里，充斥满整个怀抱时，就弥补了丢掉的安全感，她很想抱紧。

他的衣服上会留存雪松的味道，和他皮肤上常有的一样，清隽，温凉，和肃穆凄凉的冬类似但也有很大不同。

“在门口等下我，我一会儿和他们说跟你回家。”

周萤抬起脸，怕他是因为自己才提前回去，“现在就该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