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吴小卷再度犯焦虑。
又是哪位不知名猪把她家里这颗白菜给拱了啊?
她忧心忡忡,皱眉问:“是我吗?你爱我吗?”
镇花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吴小卷:“我每天都非常爱你。”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把下巴低下去:“但是我喜欢的人……”
吴小卷扶额。
完蛋。
——
富贵哥隔三差五就来镇长家找镇花。
吴小卷烦死。
她认出来了,那天夜里横冲直撞害得电动三轮侧翻的轿车就是他的,现在经常停在院坝里,霸占孩子们日常做游戏的地盘。
富贵哥看上去不怎么样,实际这人就是不怎么样,吴小卷嗤之以鼻,这样的人她见多了。
以前她能轻易勾搭走的都是这样的人。
听他自述个人经历,仿佛在听成功人士做演讲。
他说自己从小就被人夸长得好,但自从跟父母去了外地,就不够看了,大城市的俊男美女数不胜数。后来他又有机会去了国外,好家伙,他直接变成了外国人口中的油腻男、死胖子、黑公猪。
不过他不惧命运坎坷,将歧视和吃过的苦化作动力,努力做生意,学习外贸进出口知识,终于成就了现在强大的自己,也为自己的家乡引来了外资。
他深深为自己感到自豪。
呵,自豪。
吴小卷拿扫把进屋里毫无章法地大舞特舞,打断富贵哥吹牛逼,让他自豪地抬起臭脚。
富贵哥今天没抹粉,素颜是妈生黑皮,看着神似阴沟里的胖老鼠。
胖老鼠凝视的目光长久停留在风风火火的吴小卷身上,抬脚,咔吱咔吱嗑瓜子,指着她,对镇花说:“看,国外就喜欢长她这样的。”
看看看,看你个头。
吴小卷直起腰,干瞪眼,想说就你有嘴,脚离地嚼碎瓜子直接吞,像个披着人皮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晃眼看见镇花对着她微笑,又强行忍住,撂下扫把,转身往厨房去了。
从厨房把富贵哥从县城带回来的炸鸡汉堡拿出来放桌上,吴小卷两根手指捏着盘子边缘朝镇花使眼色。
——你拒绝啊,赶他走啊,不爱就要勇敢说出口,只要你开口,我立刻就把这盘番茄酱扣他脑门子上!
镇花与她对视,接收信号,一秒没迟疑,戴上手套。
抓起一只鸡腿就大口大口啃起来。
“……”
喷射菇吴小卷简直要憋得爆炸。
她大力往桌面上一拍,转身给镇花拿水果解腻去了。
你就吃吧大馋丫头,被喂成三高了始作俑者可是不会负责给医药费的。
——
不愿意待在家里看富贵哥和他的小轿车再次出现,吴小卷每天很早就带着自己的水壶和鸡蛋离家上工。
发电站的活干完,她就跑去找白窦桦。
吴小卷抱着白窦桦的胳膊,甩甩甩:“求你让我坐你车吧,这次我们就在空旷的、没人的地方慢慢兜兜风,不会有问题的。”
白窦桦老神在在,兀自说起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一个农夫,砍柴时被一条小蛇绊了一跤,农夫气得挥起镰刀打算拍一拍蛇头,把它拍晕。然而就在农夫侧握镰刀拍完蛇头后,他发现这蛇原来不是故意使绊子,而是被冻僵了,本身就是晕乎动弹不得的。”
“看出这蛇没毒,长得还很好看,解冻了应该会软趴趴的,农夫出于愧疚和猎奇,准备将蛇带回家,好好养一段时间,看看能长成什么样子。”
“带着这不为人知的念头,农夫把蛇放进口袋,转头继续砍柴,没留神被镰刀割到了手。鲜血流了一地,农夫也没当回事,潦草处理完伤口,收拾收拾往家里走,刚走两步就崴脚滚下山坡。”
“滚到山脚下,农夫不信邪啊,搂起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蛇,晕头晕脑往家里赶,回家爬上床,终于按计划把蛇放进了自己的被窝,让蛇在温暖的被窝中慢慢软化苏醒。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几个月后,农夫在被窝里发现了一床蛇皮。”
“小蛇以极快的速度生长,通体遍布金黄鳞片,越来越大。农夫家里条件一般,门窗不严实,热天漏紫外线,冷天钻风雪,在一个春夏交接不冷不热的夜晚,还溜进来一个强盗蹑手蹑脚偷东西。农夫睡得沉,无知无觉,倒是那条金黄色的蛇立起来吐信子到处乱爬,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弄翻在地,易碎物品通通没能幸免于难,同时强盗也给吓走了。”
“农夫被惊天撼地的动静惊醒,起床检查屋内,发现什么东西也没丢,只是脆弱点的的都碎了,于是心痛地回头看一眼回到床上钻进被子装死的蛇,拿起扫把整理房间,边整理边自我宽慰钱财乃身外之物,要不是蛇保镖,现在更可能钱财两空,农夫宽慰着宽慰着就不心痛了,反而为自己当初捡到这条蛇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