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室内,萨拉查梗着脖子双手攥拳,因为过度用力,脖颈和额头都爆出青筋,红色的电光从套在他脖颈上的银白色项圈中跳跃而出,不停地对萨拉查实施鞭挞。
“钻心剜骨,哈,谁教给你们的?”
萨拉查嘴唇惨白一片,面容微微扭曲,看起来非常痛苦又在尽力忍耐。神父满足地笑了,他凑过来,近距离欣赏萨拉查忍耐痛苦的面容,附耳来听萨拉查难耐的喘息声,心中某个扭曲的匣子好像被打开了一瞬间。
“用巫师的手段对付巫师,这并不是一个难以预料的事情,对不对?”格雷神父全神贯注地盯着萨拉查,享受他此刻奋力抵抗的姿态,“我们曾经有一个强大的合作者,希斯,公爵阁下应该已经和你说过她的事了,你体内流淌的魔力和她一模一样,可惜你远没有那个女人聪明,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利益。”
“贵族与教会勾结……哈……密室,地道,我想想,还有那些被逮捕的巫师,他们是不是也被关在地下的某个密室里,等待着被你们驱使?”
戈德里克站在告解室外,格雷神父的背后,仅一墙之隔,微弱的光芒从木头缝隙中射入戈德里克蓝色的双眼,他看到萨拉查露出张扬的笑意对格雷神父进行挑衅,脖子上的金属环衬得萨拉查更加脆弱白皙。
现在绝不是闯入的好时机,戈德里克心急如焚,却也知道萨拉查此举的意义。
他在试探那个神父,套神父的话。
“驱使?不不不,你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要做的事比那更加美妙。”格雷神父凑到萨拉查耳边,享受地看着萨拉查为此瑟缩,他压低声音,嘴角勾出扭曲的笑意,“我会榨干你。”
“昏昏倒地!”
戈德里克一脚踹开木门,在萨拉查惊讶的眼神中一道魔咒击飞了格雷神父,他太专注了,太自信自己的眼睛,太沉浸于观看萨拉查的反应,以至于对一墙之隔的戈德里克没有丝毫察觉。
“萨拉查你有没有事!”戈德里克抬手给神父又补了一击魔咒,格雷神父没有清醒,身体却在魔咒的作用下微微抽搐。
“你为什么来!不对,你现在得藏好,动静闹得太大了,卫兵会带走你的!”
“来就来,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不,我不跟你走!”萨拉查皱着眉拒绝道,“天赐良机,戈德里克,是他们抓我进来,而不是我主动潜入,你知不知道我马上就能触及到他们的核心机密了!这个时候别来搞破坏。”
“但是他们给你带了这个!”戈德里克抬手触摸他的项圈,“他在伤害你!”
“我知道,我自愿的!”
卫兵的脚步声和呼喊声逐渐贴近教堂,萨拉查站起身,握住戈德里克的手腕,他太用力了,用力到戈德里克感觉到手腕上有些刺痛,而在戈德里克低头查看之前,萨拉查抬起脸凑近,在戈德里克的唇上主动亲吻了一下。
“现在立刻离开,我会找机会联系你的,快走。”
下一秒,士兵们举着长枪和火把推门而入,破碎的木片上,萨拉查独自站在那里对他们露出挑衅的笑意,格雷神父倒在他身后,生死不明。
“进去!”
萨拉查被粗暴地带到一座牢房里,地牢最里面的房间是一个狭窄逼仄的房间,空间不够成年人平躺,只能坐在监牢里。这当然是麻瓜们用以折磨人的手段。而当监牢的铁门关上后,萨拉查竟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魔力也没有了。
萨拉查在牢里站了一会儿,见看守的人走了,他仔细观察起铁牢的门柱来。作为关押犯人用的监狱,这门实在是太过华丽了,繁复的花纹从上雕刻到下,萨拉查敏锐地察觉到门上雕刻着印有封印魔力的如尼文。
坐着不舒服又不能躺下的环境实在让人太难受,他一会儿站起来靠在墙上,一会儿又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休息,看守的人只给了他一碗清水,但是没有吃的。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天一夜,直到他的耐心已经被磨平,开始感到不耐烦时,两名看守才将他提了出去。
他被带进一间审讯室,格雷神父鼻青脸肿地站在那里,脸色差得要命。
“真是没想到,你被戴上这个项圈,还这么不老实。”
萨拉查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意识到他是被闯入的戈德里克打晕的,只以为伤害来自萨拉查的反抗。
“我以为压制住你大部分魔力已经足够了,现在来看,我应该再谨慎一点的。”格雷神父冷笑着调整了一下萨拉查的颈环,紧接着,萨拉查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儿魔力都没有了。
像是鱼脱离了水,像是鸟失去了羽毛,像是蛇被迫进入极寒的雪地,萨拉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来。
而相对地,伊西多拉遗留下来的诅咒之声像是在嘲笑他的自大,又一次在耳边萦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