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临择拿着那张纸,思索一番,故意叫到:“啊这个草药我见过!可以让我去见见神医吗?我要当面跟他说!”
许是符纸造出的普通人假象让郁临择很轻易地就获得了古州人的信任,再加之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人群立马分开一条道:“快小兄弟,你快去吧。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可就在你身上了!你一定要知道那个草!一定要救我们!”
郁临择敷衍着应下,拉着叶慎往里走去,有人让路,又有人引路,很快就到了医馆内室。
“小兄弟,可是你说……呃,”神医从里面走出,人还没出来,就先听见那温润醇厚的声音,却在见到两人的那一刻一顿,“是道友?”
“……你看得出?”郁临择皱眉。
神医轻笑道:“在下不才,习过些仙门法术,勉强识得一些符咒。”
说着请二人落座,亲手沏了茶,褐色的茶水在瓷白的茶杯里漾着圈圈细纹。
“不过二位既是道友,看过那张图纸,相比也知道那草药应是不存在的。”神医垂眸,声音有些许落寞。
“这可不一定。”郁临择知这其中大有隐情,浅浅卖了个关子。
“此话怎讲?莫非道友当真见过此草?”神医一下子抬头,目光热切,盯着郁临择。
郁临择却只是看着他,并不继续说下去。
神医似是才反应过来,立马同郁临择解释道:
“在下莫行,家师曾是清山派弟子,因犯错被逐出,但也教了在下些仙门的修炼法门,在下不才,只习得些皮毛,未能入得了门派求学,便四处行医。多年前家师经过古州,古州当时也正闹瘟疫,医者父母心,家师便留在古州救治瘟疫……只是,无果,甚至连一点起色也无,后来直至家师回了我们医馆,古州瘟疫也未治好,于是这成了家师一大心结,最终导致他郁郁而终。
“家师死前拉着在下的手,叮嘱了些医馆的事宜后,拿出一张纸,说若是以后古州瘟疫再犯,纸上的那种草药在古州可以找到,可以根治古州瘟疫。于是在下便来寻找了。道友可是当真见过那种草药?”
“只是猜测,”郁临择听罢,只敷衍一句继续吊着他胃口,又问,“那你散的药是?”
“是家师曾研制出的方子,自家师从古州回来之后,便一直潜心研制针对古州瘟疫的药方,只是到现在也都只能缓解症状,若要根治,还是得那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草药。”莫行神色黯淡。
郁临择看了眼叶慎,发现他竟有些不在状态。
虽然叶慎一直都没跟他在一个频道上,但这次显然是根本没上线,漆黑的瞳眸头一次露出了一丝可称“空洞”的色彩,眉毛也有些耷拉,似是远山完全拢在雾里,什么都看不见,只余下茫茫的一片白。
郁临择捏了捏叶慎的手,继续与莫行交谈:“我叫郁临择,清山派敛云峰大弟子,这是我师弟,我们说起来还跟你的师父是同一个门派的,只不过应该不是同一届。”
“竟是天下第一门派的弟子,失礼了。”
“不必多礼,我们此次前来便是受了掌门之命,解决古州瘟疫一事的。”郁临择正色,“莫神医,你是医者,这草药我有个猜测,但不知道是否准确,具体如何明天再给你答复。如今你这药,真有缓解的效果,便继续派发吧,事后我们清山派会给予重金酬谢的。”
莫行立马惶恐道:“不敢当不敢当,医者之职罢了。”
郁临择顿了顿,眯了眯眼,郑重道:“只有一点,莫神医,从现在开始,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要踏出医馆哪怕一步,还有,我给你两张符,一张符护身你把它贴身放好,另一张符,在护身符有异动的时候立马撕开它,我会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
如果说进医馆前,郁临择对瘟疫的起因还只是猜测,那么进医馆那一刻,郁临择就知道这一定是场诅咒了。
一开始神医站在帘子后头,本看不清帘后的具体情况,郁临择也只是循着声音看向那边,一瞥,帘子上印出了三个人影,一大两小,大的在中间,小的分别站在两侧,又呈一高一矮。
郁临择本以为那两个矮小人影只是神医的侍童,然而神医出来时掀开帘子,里面却只有他一个人。
而那两个矮小身影却没有从帘子上消散,直到郁临择连连看了好几眼,才渐渐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