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非得把魔杖搞成这个鬼样子吗?不是一般的难看啊!”
利诺比利捏着这根新鲜出炉的伪装管,一脸嫌弃,“有必要吗?来这儿的不都是巫师,而且就算是麻瓜也不会用这么落伍的玩意!”
埃拉纳也看着贝母手柄被一寸寸涂上颜料,对于鲜艳到过分的颜色,有些接受不来。
耳边却传来一名男巫苦口婆心的劝慰,“这是能把魔杖留在身边唯一可行的方法了。唉,谁想这样呢?还不都怪咱们那位上任没两年的魁地奇国际主管——”
“他当追球手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谁能想到在走马上任以后,添了这个毛病。”
她们身边等待检票的观众们,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五颜六色的伪装管,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埃德温德说他对人群过敏,恨不得看台全空着才好呢!你们说,世界杯比赛怎么可能人会少啊!商贩们都还要靠这个赚钱呢!”
“这不激起了大伙的逆反心理,本来都说要抵制这一届,让它办不起来的——”
另一条队伍前,穿着同样装束的体育司职员,接话道:“真那样做他说不定还更高兴呢!干嘛委屈自己,盼了四年好不容易等到的世界杯,才不让这种糊涂上司毁了好心情!”
离得较远的检票口也传来一道抱怨:“破主管不是不让拿魔杖吗?咱们就偏要带进去 ,还得大大方方的举到他面前,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得出这些职员,对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满已久,“我敢说就算现在戳到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认不出这些是能要他命的魔杖!”
同样拎着根五彩伪装管的潘多拉,也从兜里掏出先前发给自己的球票,放到赠与人手上。
利诺比利把三张票一齐递给那名男巫,还不等她问看台的方向,检票员就开口道,“今年发行的款待票少得可怜,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喏——给你们,收好了,待会还要用到它呢!”
埃拉纳刚接过属于自己的那张,就听到这列队伍靠后的位置,传来声质疑。
“你们可得看好了,她们瞧着年纪不大,看着也不像能买得着这种级别的票的人!”
琥珀酒锐利的扫向声源处,见秃顶男人身上穿的那条蹩脚的女性灯笼裤,暗哂这人连蒙哄麻瓜都懒得敷衍。
“这可冒充不了,一看你就是没摸到过它们了?只要用手指轻轻压一下,金色飞贼会沿着虚线满处跑的一定错不了。”
埃拉纳看着手里这张精美的票根,带翅膀的小球正晕头转向的亲她的拇指。
体育司职员还在给先前那个无礼的人普及,“一般市场上能买到的是蓝色票根;再珍贵稀缺一点的是紫色;像她们手里拿的黄色买都买不到,只能是上面的人赠送——”
男巫伸着食指,朝上比了比,“博德,替我一下,我先把她们带去看台,终于又能走那条快速通道了……”
先前还一本正经的男巫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兴致昂扬的给她们带路,“真得感谢你们解救了我,要知道就刚才那种情况还算好的——”
“推搡加塞之类的,我都不想说,还有的干脆坐在地上撒泼,就为能换个好点的位置……”
埃拉纳注意到她们逐渐远离了那些琳琅满目的摊位,拿着各种徽章绶带吆喝的商贩,也被银灰色的隔板荡得严严实实。
颇有职业素养的男巫,注意到了女孩的视线,“想给朋友们买点纪念品?不用着急,里边有更好的——”
“而且看上喜欢的,还能挑几样带走,不用额外再花钱买,都已经包含在票价里了。”
男巫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姑娘们有没有跟上,遇到分流的台阶时还提醒道,“不要拐错了,一直跟着我,咱们得去顶层包厢。”
其实他的提醒是多余的,因为沿途那些穿戴整齐的志愿者举着牌引导。
虽然确实有些兴师动众,目前这条通道里只有她们几个。
陆续绕过了几层连接着分别通往八个区域的楼梯,她们总算来到了未来几小时要待的座位。
“这儿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不管谁先进球,你们都会第一时间看到——另外,你们一定有喜欢的魁地奇明星吧?只要你们想,赛后还能跟他们合影,随便几张都行!”
两个并不热衷这项运动的姑娘,把利诺比利放在最中央,耳边还滔滔不绝的传来他们听了一路的男声。
“你们饿不饿?这里的饮料和点心随时供应,比赛结束了还会有宵夜——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哦,这是要对决的两个国家的特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簇新礼袍,脖颈处系着丝巾的女侍者,就端着托盘笑盈盈的走向她们。
木质托盘上却并不是餐品或饮料,而是三条柔软的丝带。
女侍者轻声细语的要埃拉纳把手腕抬起来,给她绑上了条黄丝带。
“这下待会儿你们即使要下看台,也不用到哪儿都揣着票了。”
埃拉纳转动手腕,连带着她手里那根绚彩的伪装管也晃了晃。
“对了,下楼也不用担心会迷路,那边有专属通道,只要找她就可以了。对吧?麦琪?”
被称呼教名的女侍者微微一笑,“交给我就好,这里不用你操心了,去忙吧。马尔斯已经被弄得焦头烂额的了。”
“哦,你可真不贴心——我好不容易才有放风的机会呢!”迪金森耸了耸肩,认命地准备回去重新盯着检票口。
下了几级台阶后,负责的引导人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麦琪!记得给她们拿些纪念品,刚才走得急根本没去那些摊位……”
几位姑娘才捧着加了薄荷叶的气泡水,向下眺望攒动的各色脑袋,就听见一串清脆的皮鞋声朝她们走来。
麦琪拿来了两个摞满的托盘,如果不是能拿的重量受限,埃拉纳毫不怀疑她们的面前会被摆满。
最顶层放的是象征着两个队伍的异色围巾。
埃拉纳一度以为主办方昏了头,要知道现在是英国最热的时候。
不过等她怀疑的拿起一条时,接触的掌心传来阵凉丝丝的冷风,她才明白这些围巾起到的是降温的作用。
把它们围在脖子上,你要担心的是感冒而不是中暑。
中途麦琪又拿来了几只外形新颖的藤编筐,里面满满当当的塞了同样材质的草编小人。
身着两种球服的队员们,纷纷面露不满,像随时都能打一架似的。
这些由拉菲草和芦苇编成的小人,当然不仅仅是个摆设。
这里可是魔法界,当然少不了魔法的参与了。
轻点他们胸前的数字,迷你的球员们会做出或飞扑,或投掷的动作。
“喜欢哪个就拿,那个男巫不是说可以选几样东西带走吗?”
利诺比利则对搁在架子上的手工乐器感兴趣,挑挑拣拣了半天,选了一个坠着铃铛的手鼓。
“这些是马达加斯加的特产,我们花了好大力气弄来的,用竹木和葫芦做的弦乐器——”
麦琪耐心的半蹲在座位边,向她们展示这些脆弱的乐器如何发声。
“感觉跟架子鼓差不多嘛,就是小了点——”
利诺比利停下了摆弄的动作,但外侧的一圈铃铛还在响着。
“反正现在也没人,你要不坐下来歇会儿呢?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的不累吗?不需要你一直服务我们,感觉怪怪的!”
得到琥珀酒里的肯定,利诺比利又轻轻搡了下默默研究草编人的小鹰。
麦琪含笑回应着三位姑娘的友善,“谢谢你们,可这是我的工作啊——更何况,”
女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旦坐下可就不想再起来了,这才是刚开始呢!等会儿应该还会有贵宾陆续上来,我得时刻警醒,不能松懈的。”
埃拉纳眯着眼睛从全景望远镜里,往正下方的草坪看去,“是那两个队伍的球员进场了吗?”
利诺比利揽着好友的脖颈,拼命挤进那一小片圆镜里,“好像是吧?这阵仗可够大的。”
从相对的两个方向,撞进来一高一低两道影子:盘旋在场馆上空不肯下来的绿隼;扒着看不见的枝干、连连跳跃的环尾狐猴。
绿隼在高空俯瞰着它的领地,仿佛那颗金球是它的囊中之物。
更靠近看台的环尾狐猴,舒展着身体,没抢到好位置的球迷们,误打误撞地跟进场的吉祥物打了个照面。
还不等他们拿出相机记录,就被马达加斯加的‘代表’,发出的尖叫声波及到,纷纷捂上耳朵。
一向温顺的小家伙,发起脾气来,也不得了——它在震慑着闯入它地盘的飞禽。
几乎同时,场馆内爆发出一阵轰鸣。
无论你坐在看台哪个位置,都能看到火光四溅的焰火,自下而上的直插云层。
炽红色的烟花慢慢积聚成了一个镂空的圆环,那些迟到的火花,瀑布一般的掉落在夜空里。
利诺比利还试图伸手去够那颗陨落的流星,虽然明白这只是魔法构建的烟花秀,但她右手边的小刺猬还是牢牢箍住了她的胳膊。
先前单一的红光换了颜色,彩虹般绚烂的星辉,托举着那两只互相看不惯的吉祥物,形成了层璀璨无比的光柱墙。
狐猴猛地飞扑上飘荡的红绿白三色旗帜 ,绿隼也在红白黑为主色调的旗面上暂时歇脚。
那两颗绿色的五角星,被灯光照射得像会呼吸一般。
这场亮眼的欢迎秀足以激发每个球迷的热情。
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刺激得埃拉纳抓紧了手上那根伪装管,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个屏蔽咒。
幸好这时麦琪送来了能暂时转移注意力的零食,“这是果仁蜜饼和叙利亚泡芙,那个盘子里的是马达加斯加特有的三角炸饺干香蕉片。”
“稍晚点会有主菜供应,玩累了沿这边的楼梯去到休息室,里面的餐品都可以自取。”
埃拉纳咬了口淋满蜂蜜的点心,眯着眼睛听女侍者说,“想尝试点新奇的,我推荐你们试试沙威玛和煎烤罗非鱼,马达加斯加烩菜也很不错——噢,有人上来了……”
“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哦。”
往嘴里扔香蕉片的利诺比利随意摆了下头,正准备继续看球员们进场,就被身旁女孩的疑惑吸引了目光。
“那是罗齐尔,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她一个人来的?”
“哦对,我想起来了。蕾娜之前跟我说过,如果找不到时间能凑上的人,可以跟她搭伙一起看……”
利诺比利拿着小叉子插了颗泡芙,“但这不是有你们吗!更何况,我不认为我俩能心平气和的聊战术——”
“你那个朋友还真有点本事,不是说她人不在英国吗?怎么会认识罗齐尔的?”
埃拉纳刚咽下去一块,就又被投喂了颗泡芙,“好像她们两个的父亲以前是认识的,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
“她跟你一样,也跟妈妈姓。”
利诺比利反手又抓了把香蕉片塞给潘多拉,见到左右两边的好友,嘴都不闲着,满意的继续说,
“不过倒不是因为她爸混蛋、人品差什么的,她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你要见过她,就能看出来家里应该把她保护的很好,但不是娇生惯养那种,我真想让你们俩见一面——”
“至于为什么改姓,”
利诺比利嘶了一声,艰难的回忆,“她最开始好像提过一句,有点麻烦之类的。我也一直没刨根究底的问她,所以也就了解个大概。”
“她心思可细了,我怕追着她问,她该难过了。”
看着好友挑了挑眉,跟埃拉纳相处了快四年的利诺比利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诶,别误会啊,人家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绝对没娇气到那份上。”
“不行,我一定得让你俩见一面!”
利诺比利畅想着两位美人同时靠在她身上,嘴角忍不住咧开,“那天估计连饭都不用准备了,毕竟秀色可餐嘛,还是双份的快乐!”
“不然咱们在马场野餐吧?”
“你是怎么想的?”埃拉纳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伴着天然的肥料吗?你确定不是想抑制人食欲?”
“反正就这么说定了!”
利诺比利单方面敲定了两位美人的行程安排,“得叫我爸爸多准备点甜点,跑完马最需要补充体力了——”
“但我估计不用说,他就得做一桌……”
利诺比利尾音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嘴角下撇,“我真服了!怎么哪都有他们!”
埃拉纳刚想闻声侧过头,就被人一把按住,“别看,对眼睛不好。这帮坏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帅啊!”
埃拉纳只能通过好友嫌弃的表情,猜测大概是又有不了解麻瓜衣着、装扮诡异的人混进来了。
似乎还是熟人呢?
因为利诺比利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行了这下四个学院都齐了,再来个教授就可以讲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