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是真想不通白孔雀怎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他不该为西茜难得的撒娇,一时松动让这群家伙赖在庄园里的。
金发男人又在听到矮跟皮鞋落到台阶的清脆声时,换上了一副无可挑剔的儒雅表情。
没人会拒绝优雅绅士的,尤其是以美貌闻名英国魔法界的特纳小姐。
在看到埃拉纳之前,卢修斯总以为是那些没见识的人过度夸张了。
直到那片干练的橘杏色裙角无意间划过门框,我见犹怜的面容上却透着坚定,温软甜蜜的琥珀酒被头顶的枝形吊灯一晃,衬得远比他手中的佳酿要浓郁沉醉。
卢修斯也不得不感慨这份令人惊叹的美貌,恐怕只有法国的兰西尔小姐可以与之相较了。
那位绝无仅有的美人,见过她的人几乎都无法忽视掉那张面容,真的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四年前了,他有幸目睹了魔药锦标赛全程。
卢修斯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要为黑魔王招揽到最具天赋的魔药大师。
本来以为最后一定是霍格沃茨摘得桂冠,谁让那是他和西茜毕业的学校,即使现任校长实在不尽如人意。
却不想霍格沃茨根本没有参赛,反倒让布斯巴顿补上了空位,也横出了个魔药天才。
令人记忆犹新的,除了灵活的熬制手法,还有那张典雅柔美的脸蛋。
古典柔和的五官轮廓,被夜色镀上了层圣洁的月光,有种令人窒息的美丽。
而这样的美人却婉拒了他的邀约。
不过卢修斯最多只是有些遗憾,黑魔王是不会让一个麻种巫师混进他们中间的。
即便兰西尔在麻瓜界是显赫贵族,甚至跟教廷王室沾边,她也还是个泥巴种。
更何况他发掘到了斯内普,他的那位学弟虽然对仪表的打理相当应付,但在爱慕对象的审美上还是值得赞赏的。
再说特纳小姐,她明明可以靠着这张漂亮脸蛋,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一些。
却偏偏要做许多男人都望而却步的事情:
在非黑即白的时局里,开设一家不偏不倚的报社,并迅速在魔法界站稳脚跟,养活上上下下一群刚毕业的年轻人。
她在用每一条报道履行着坚守公正的信条。
《星火》会揭露白巫师旗下乱窜的败类,因为顺手偷走了一样东西,致使半条街的麻瓜无辜被害。
《星火》也肯为走投无路的黑巫师高声疾呼,是真的做到了寻求公正的一视同仁。
毕业后的这几年,她在城堡里闹出来的动静,卢修斯也略有耳闻。
特纳小姐更加亲近身为麻瓜的母亲,还一度当众给特拉弗斯父子难堪。
在卢修斯看来,这是相当愚蠢的。
要知道在她拼命维护的麻瓜社会,对待女士要远比魔法界来得苛刻。
就拿她现在做的事,完全依靠自己开设刊物,要想获得麻瓜们的接受和推崇,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受到某些大人物的青睐了。
在卢修斯眼中,人生来就是分等级的,如蝼蚁般卑贱的下等人,能够实现资源交换的互惠者。
很显然这位特纳小姐属于后者,还是一个他需要花费心力去笼络的人。
“马尔福先生。”
悦耳动听的嗓音,还是由这样一张清丽面容吐出来,让金发男人唇边的弧度更加惬意。
“非常感谢特纳小姐肯来赴约,”
他绅士的抬手,示意埃拉纳落座,“养在花园里的宠物们,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小的困扰?是我的疏忽,还请你见谅。”
埃拉纳微笑着摆头推却了面前的点心,“我也有养鹦鹉,虽然品种不同,但它们的羽毛都很靓丽。”
“能被特纳小姐喜欢,那就是这些鸟的荣幸了。”
替女士倒满茶杯的动作,由卢修斯做起来行云流水却不显唐突,“让一个刚从温室里出来的娇嫩花朵,来面对这些残忍的景象,这其实是种悲哀。”
埃拉纳只是轻抬手腕,嘴唇碰了下杯沿,“用花来指代女性,本身就是一种轻蔑。”
搁放茶杯时的清脆声响,让原本沉闷的庄园有了动态的生机,不过绷紧的唇角足以证明客人的态度,
“如果马尔福先生真的欣赏我,就请以对待战士的尊重来挑战我,而不是把我当成美丽的皮囊观赏。”
卢修斯用一旁的巾帕擦了擦手,“特纳小姐不要误会,如果真的有轻慢你的意思,我也不会把下午茶地点设立在马尔福庄园。”
“我想特纳小姐应该能感受到我对你的重视——”卢修斯命小精灵将早已备好的精致茶点一一摆齐,“我只是认为有更好的生活方式供你选择。”
“即便是这种时候,也有不少家族照常举办宴请和舞会,特纳小姐不妨一试?或许能结交到更多兴趣相投的朋友。”
“马尔福先生的意思是,战士是男人的角色,身为女性不该参与?”
甜软温热的琥珀酒里,仿佛燃着永不熄灭的火种,毫不退让,“可惜在这场战争中所有人都在流血,难道还要检验一下落在地上的血的主人是男是女吗?”
卢修斯也并不打算与一个离经叛道的淑女争论,“如果我的消息还算准确,特纳小姐与邓布利多应该有旧怨?”
“谈不上那么严重,只是处事理念有点偏差而已。”埃拉纳抿了口果酱红茶,比起深受年轻女孩喜爱的饮品,她还是更钟情接骨木花露。
她也确定了今天这场茶会的推荐人不会是西弗勒斯。
无论他对于这件事知不知情,他都没有参与进来,为卢修斯的招揽推波助澜。
“可能是我太理想主义了吧,我总是想要尽可能多的保护身边人,而不是在明知他们有可能受到伤害,还要劝自己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都有选择自己想要什么的权利,谁都没办法替他们做决定,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
埃拉纳将放到一旁的链条包重新挎上肩,“感谢你的盛情,马尔福先生,我可以保证的是对于邓布利多校长的招揽,我也会是相同的答复。”
看着准备离去的埃拉纳,这座庄园的主人用着熟悉的咏叹调,轻柔的挽留,“不久前,西弗勒斯也来拜访过,就坐在相同的位置上。”
“特纳小姐就不想知道这位老友的近况吗?”
卢修斯以为这位特纳小姐对多年的好友,至少也该有些‘在意’,但他显然还不够了解他们。
“我更想听他亲口说,而不是谁的转述。”
琥珀酒对上那双精明的灰蓝色,“马尔福先生拿他当筹码时,应该事先征求下西弗勒斯的意见,他不会愿意承担这样一个角色。”
“噢还有,我由衷建议您还是不要再以个人名义给报社寄去信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女巫周刊的总办事处就在《星火》相邻的两间店铺边上。”
“恰巧我同塔夫特女士交谈时,有了解到马尔福夫人对此有些烦恼。要是引起二位不必要的争端就不好了,您觉得呢?”
无害乖巧的面庞,在说完这句话后毫无留恋的背过了身。
干净舒适的矮跟皮鞋,在绽放得肆无忌惮的银莲花丛旁,没有丝毫停滞。
她坚定的迈进被夕阳染成赤金色的步道,与庄严壮丽的光明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