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同一记记重拳,直接打在沈徵的脸上。沈徵脸上的得意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与不可置信的交织。
“温辞!” 他压抑着声音喊了一声,手指紧紧攥住被子,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沈总……” 温辞轻声唤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砚的脚步一顿,微微转过头,目光冷冷地看向他。
温辞没有再多说话,他只是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些微的颤抖,眼泪已经滑过脸颊,沾湿了下巴。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整个人看起来破碎而脆弱,像是一只迷路的猫,找不到方向。
“带我走……” 他轻声说,声音几乎要融进空气里。他的眼神透着些许绝望与祈求,像是努力挣扎,却最终无法掩盖内心的渴望。
这一幕让沈砚的眼神猛地一滞。
他怔怔地看着温辞,心里那股被压抑住的痛苦与愤怒瞬间爆发。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相信温辞这副模样,可心底深处却在疯狂地呐喊着:这是温辞,这是他的温辞。
沈砚大步走向床边,将躺在床上的温辞一把抱了起来。
怀中的温辞轻轻靠在他肩头,柔软的呼吸拂过他的脖颈,带着一种让他陌生却又渴望的温度。他的手臂微微收紧,却又在触碰到温辞发间的那一刻停顿了一瞬。
“温辞。”沈砚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胸口的某个地方似乎被狠狠撕裂了一道口子。眼前的人,是他曾经以为失去的唯一,可现在……他是如此陌生,如此遥远,甚至沾染着别人——更可恨的是,那人竟是他的弟弟。
“你去哪?”沈徵的声音骤然提高,手指紧紧抓住床单,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
温辞转头看了沈徵一眼,那目光并没有一丝怜惜,反而带着淡淡的厌恶。看到这表情,沈徵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僵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
“温辞……”沈徵低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不要走。”
温辞没有回答,只是收回了目光,低声对沈砚说道:“走吧。”
这一句话让沈徵心底最后的理智彻底崩塌。
他咬着牙,用力撑起身体,双腿微微颤抖,却倔强地一步步向前迈去。然而。他刚走出几步,腿部的刺痛却让他的动作一滞。脚下一软,他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双手死死抓着地板,眼中满是屈辱与绝望。
沈徵低头看着跌倒在地的沈徵,冷冷地说道:“送他去医院。”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他甚至没有多看沈徵一眼,像是在看一件破损的物品,连丝毫的怜悯都不愿施舍。
沈徵却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死死抓着地板,嘶哑着喊道:“他是我的!沈砚,你不能带走他!”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沈砚心口。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愤怒,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温辞。温辞的眼神透着一丝慌乱,却没有抗拒,甚至主动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偏头靠向他。
这一动作像是安抚,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肯定。
沈砚忽然笑了,笑意凉薄,像冰刀一样扎进沈徵的心里。他转过头,低声说道:“沈徵,他从未属于你。”
说完这句话,他抱着温辞,迈出了房间。留下一室的冷清和刺骨的寂静。
站在门外的管家和助手立刻上前,试图扶起倒在地上的沈徵。
沈徵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刚刚温辞坐过的地方,那里的床铺依然凌乱,仿佛还带着他的气息。可是,他走了,毫不犹豫地走了,没有回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
“为什么……”沈徵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自己,“他怎么会这么对我?!”
他咬牙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的刺痛早已将他拖入深渊。曾经无数次失败的治疗在脑海中浮现,那些无助的夜晚,那些痛苦的挣扎,他独自承受的一切,似乎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
温辞的背影犹如利刃,在他的记忆里来回切割,割得他鲜血淋漓。
“温辞……温辞!”他喊着那个名字,声音嘶哑,眼中满是血丝。
他的胸口像被巨石压住,无法呼吸,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轻声低语:“他从未属于我。”
这时,脑海中不经意浮现出另一个画面——那个总是在自己生病时小心翼翼拿着药来的林沐,那个即使被折磨也总是会回头看他一眼的林沐。
“林沐……”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一怔,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温辞已经离开了。”这个念头像雷霆一样砸下,让他浑身一颤。
是啊,温辞不会再回来。他离开了,永远离开了。
可是林沐还在。
当他摔倒的时候,当他用尽一切力气挣扎却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回头的人,是林沐。
“是他……一直是他……”沈徵的喉咙发紧,眼中蓄满了热意,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他终于明白,那些温暖的片段,那些在他最绝望时伸出的手,全都是林沐。
温辞注定是他无法触及的月光,而林沐,是他始终不敢承认的阳光。
沈徵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温辞永远不会回头,而林沐,或许也将离他而去。
“林沐……”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渴求,“不要走……我需要你。”
这一声低喃像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手垂落在地板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崩塌。
【叮!目标爱意值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