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砚的书房灯光依旧明亮，文件堆叠在他的桌上，几乎遮住了视线。他靠在椅背上，神情疲惫，眉头深深皱起，却不愿意停下，仿佛只有忙碌才能压下内心的痛苦。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头疼如针扎般刺痛，越发难以忍受。

他只好抓起一杯冷掉的咖啡，猛地灌下一口，试图用苦涩的味道驱散痛楚，却只是让胃里翻涌出一阵不适。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翻开桌上的文件。

温辞站在书房门口，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和几片药，轻轻敲了敲门。门内的声音停顿了一瞬，随即传来沈砚冷漠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温辞的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和沈砚疲惫的脸。他走到桌边，将水和药放下，语气平静却透着关心：“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沈砚抬眼看向温辞，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和不耐：“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也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学他。”

温辞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低声说道：“你以为我在学谁都好，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沈砚的手指紧紧攥着笔，眼神阴沉，语气更冷：“我再说一次，不要有事没事过来。我不需要你假装成温辞的样子。”

他说到这里，声音带上了压抑的怒意，“出去。”

温辞沉默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了沈砚一眼，随后低头，平静地说道：“好，那你别忘了吃药。”

他转身离开，脚步轻而稳，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沈砚低头看着桌上的水杯和药片，眉头皱得更深。那些药片整齐地排列着，角度与水杯的摆放分毫不差，熟悉得让他心头一紧。

“呵……” 他冷笑了一声，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药片，语气里满是嘲讽与厌恶，“这么熟练的摆放手法，阿徵还真是够下功夫。”

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那杯水，眼底的厌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

沈砚站起身，冷漠地将水杯推到桌子边缘，杯中水晃动着，险些洒出来。他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向书柜，从中取出一瓶陈年的威士忌。

他拧开瓶盖，随手拿了个杯子倒满，仿佛那才是他真正的“解药”。透明的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芒，他举起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他却像是感受不到那种痛感般，动作一气呵成。

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

随着杯子一次次被填满又倒空，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随意，酒水洒出了些许，顺着桌沿缓缓滑下，滴在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他试图再拿起酒瓶，却不小心将它打翻，玻璃酒瓶滚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剩下的酒全部洒在地板上，散发出浓烈的酒气。

他低头看着酒瓶，嗤笑了一声，随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他一拳砸在桌上，力道大得让酒杯震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沈砚最终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痛苦：“温辞……你回来告诉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温辞走出书房没多久，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放盘子的时候忘记拿了。他皱了皱眉，转身回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酒瓶落地的闷响。

他迟疑了一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书房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地板上散落着碎玻璃和洒落的酒液。

沈砚坐在地上，靠在书桌边，头微微垂下，他的呼吸微重，醉意笼罩下的脸上满是落寞和疲惫。

“连最后……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与后悔，“如果……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强硬……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他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握住虚无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