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澜盘腿坐在病床上等他来吹头发,洗手间门打开,池一洋脖子上挂着条白色浴巾,发丝还在滴水。
真好看,真清爽,跟镜子里在她背后狠劲十足的判若两人。
她决定以后多气气他。
池一洋已经快气死了,哪怕刚才抵着她让她重说一遍。
她含糊不清地回是男朋友,也不够解气。
“转过来。”
班澜哦了一声,乖乖转身背对着他,等他插上吹风机。
吹到半干,班澜忍不住扭头:“还在生气呀。”
池一洋摆动风口,一言不发。
班澜面向他,搂住他腰,埋在他胸口。
在医院两人用一样的沐浴露,分不清是谁身上的香气,但是一样好闻。
“我哄哄你好不好,不要生气了。”班澜用脑袋拱他,像个做了坏事的小猫。
“前男友没有资格生气。”冷冰冰酸溜溜一句回她。
班澜噗嗤笑了。
“池一洋,你现在特别可爱你知道吗。”
池一洋绕起电线,叉着腿靠在椅背上。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假模假式。
班澜全盘接着,从盘腿变成跪着,挪几步又贴近她。
半个身子探出病床。
腰塌成一道漂亮的弧线。
病房门已经锁上,吊带下她还只穿着一条黑色蕾丝,这个姿势包裹的尤其顺滑。
池一洋怕她掉下来,搭着她的腰,淡淡看她那双眼睛。
休整了两周,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灵动饱满。
不像昏迷刚醒那会儿,都没神了。
池一洋想到这儿,又有点舍不得。
“睡觉。”他丢下吹风机,把人往床上带。
“不好。”
“你还想再洗一遍澡?”
“……”
班澜悻悻钻回被窝,池一洋已经好几天没打开那张陪护床,班澜手上拆线以后,他也睡病床上了。
今天不同,他背对着班澜,关上台灯。
班澜挠他,在黑暗中寻他的手。
没一会,池一洋叹了口气,翻身抱住她。
班澜在窗帘露出的一点月光中轻抚他的眉毛,从皱着描成舒展,再皱着,再抚平。
没有比这更安心的时刻了。
“摸够了吗?”班澜突然对上他睁开的眼睛。
“睡觉不要皱着眉头,很容易老。”
“没事,你就气我,活不到老就气死了。”
班澜捂着嘴咯咯直笑。
“再笑我就去楼下买两盒上来。”
“……”
班澜收起笑容,她相信池一洋说得出就做得到。
班澜没动静了,池一洋又感觉不服气。
乱七八糟挤进来一个李云湛,把傅如白的事都给忘了,一个个的都不安生。
他捏了捏班澜的手:“睡着了?”
班澜倏地睁开眼睛:“没有,我在装睡。”
池一洋给她鬼里鬼气的机灵样逗乐,把手臂塞进她脖子下面,环她在怀里。
发丝有特别的香水味,是班澜常用的那款,淡淡的甜味。
他落上连续不断的吻。
“怎么补偿我?”池一洋闷闷发问。
班澜知道他是对没有身份耿耿于怀,但是这个阶段,又能给他什么身份呢。
旁人可能毫不在意的在这段关系里,大大方方向人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甚至说这是我老公。
但是她不是啊,她也没有身份。
也不知道他们能重新把这条老路走成什么新花样,能走到哪一天。
当所有事情摊开了说明白的时候,他们还能不能心平气和的继续在一起。
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毫无身份的,相拥在一起。
一想到这些,班澜都感觉自己士气明显不足,蔫了半截。
她一边劝说自己及时享乐,一边困在明天会怎么样的矛盾里。
但是她还是决定暂时不想那么多。
“你想要什么补偿。”
班澜试想,无非是以后在外人面前必须说这是我男朋友。
把前男友三个字给我彻底删除。
以后不许和李云湛单独出去。
更不允许提什么傅如白长得帅又温柔。
都好,都行,她都可以接受。
她真得只是说说而已,带点娱乐男朋友的抖机灵。
效果真好,她感觉今晚的情/事都特别有风格。
她需要一点这种风格,就跟看动物世界一样爽。
池一洋好像考虑了很久,久到班澜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她仰起头看他,撞进他低头的狡黠眼眸,自带湿意和雾气的漆黑瞳孔。
湿哒哒的诱人。
“我要你搬来和我一起住,还有,这不是要求,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