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一眼呗。”
说着,宁乐羽把手伸出去,刚要碰到陆尧洵手中的牌——
“咳咳。”宫亦白适时咳嗽两下,警告道,“某两人不要做违反游戏规则的事情啊。”
宁乐羽又把手收了回来。
那边的争吵在一句“反正我不是卧底”中结束。
这个倒是大家的共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卧底是谁了。
宫亦白称职地履行主持人的职责,宣布道:“基于目前这种情况,也不用浪费时间再进行二轮发言了,大家直接投票吧。”
说完,他又看向宁乐羽,指了指桌面上的酒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满满当当的一杯,几乎要盛满溢出来,看样子是一点也没放水。
宁乐羽仰面枕在沙发上,闭眼装死。
“我自首行吗?别投票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不适合玩这个游戏。
宫亦白乐了,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改口道:“那这样吧,你要是能猜出平民牌是什么,这局就不算你输,怎么样?”
其他人也都很同意这个提议。
冯丰隔着好几个人,给他送来鼓励:“加油同桌!要是能猜出来咱就不用罚酒了。”
严修也看向他,好心送来提示:“其实这个词不难猜,和你那个词有相似之处。”
宁乐羽摩挲着自己手中的牌,皱眉苦想了许久。
那边已经选好歌又开始唱上了,不过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把他本就混乱的思绪老是打断。
旁边的沙发忽然动了下,宁乐羽刚想抬头看一眼,耳边就传来陆尧洵压低声音,小声的提醒。
“很亲密的。”
“哎哎哎!”宫亦白鹰眼如炬,铁面无私,“游戏环节不许交头接耳,各罚一杯。”
宁乐羽:“……”
得,这下又要多喝一杯。
他一手揉着耳朵,一手举起示意:“我知道了。”
宫亦白的目光在他和陆尧洵身上轻飘飘扫过:“作弊成绩无效。”
“没有作弊。”宁乐羽反驳,“顶多就是……场内求助。”
他声音小了下来,可怜巴巴:“看在我都输了这么多把的份上,亦白哥,求你了……”
“行吧。”宫亦白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你说吧,说对了就不用罚酒,仅此一次啊。”
宁乐羽回想了下陆尧洵给他的提示,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应该八九不离十。
他直了直腰背,胸有成竹道:“我猜你们的词是——亲人。”
他还捋了下记得的发言,“很重要的人”、“能陪着做许多事情”、“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另外还有陆尧洵的提示:很亲密的。
那不就是稳稳的“亲人”了!
所以他说出答案的时候底气十足,还把自己的卧底牌也亮出来。
“我的词是朋友。”
在他话音落下几秒后,宁乐羽才后知后觉,大家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太安静了。
没有认同,没有肯定,只有呆愣愣地看向他,仿佛全员石化。
“怎么了?我猜错了?”
半晌,陆程搓了把脸,艰难开口:“虽然我不知道我哥给你的提示是什么,但我依稀记得刚才我哥的发言……”
“……他说的是‘他没有’。”
宁乐羽:“!!!”
完了,把这句忘了。
他立马扭头,双手合十,真诚道歉:“对不起哥,我忘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别的意思。”
“嗯。”陆尧洵把手中的牌翻过来,轻放在宁乐羽手心。
“我以为我的提示很明显了。”
宁乐羽保持着手心向上的姿势没动,缓缓低头去看。
恋……恋人!
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宁乐羽头一次清楚地体验到了,什么叫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认命地把两张牌都放在桌子上,倾身拿起一杯酒。
陆程安慰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兄弟,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你说‘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立刻就锁定你了吧。”
“其实他说‘他有很多’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对了。”
“这个还行吧,我们乐羽长得这么帅,有很多女朋友不也正常?”
“正常个屁,那是渣男行为,别带坏人家。”
宁乐羽仰头一口闷了,辛辣苦涩的感觉瞬间在嘴里蔓延开,烈酒的冲劲直达大脑。
宫亦白又贴心地端来两杯,先递给陆尧洵。
这是他们作弊的惩罚。
陆尧洵面不改色地把两杯都接过,一杯接着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爽快!”宫亦白把两人喝完的杯子收走,尽责尽职。
前边唱歌的人有些唱累了,这边又换了批人上去唱,依旧是吵吵嚷嚷一片闹腾。
玩“谁是卧底”玩腻了,他们又摸出一个骰盅,说是要摇骰子比大小,谁输谁喝酒。
这就撞到宫亦白擅长的领域上了,他也不当什么控场了,撸起袖子就加入了战场。
陆程用胳膊肘碰碰宁乐羽,问他:“玩吗?一起啊?”
刚才那一杯的酒劲还没过去,宁乐羽正闭眼靠在沙发上缓解着头晕,耳边的声音像隔了一层传过来,忽远忽近。
他反应了半天,才慢吞吞摇头回复陆程:“不了,困。”
“那行,你先眯会儿。”陆程又越过他,去问陆尧洵,“哥,你玩吗?来呗。”
陆尧洵低头往身侧看了眼,兴许是觉得那边吵闹,宁乐羽转了个身,面向陆尧洵这边,头低下来,整个人都蜷缩到沙发上。
“不了,你们玩吧。”
他抬手虚虚拢在宁乐羽眼睛上,替他遮着光。
……
宁乐羽虽然头很晕,也很困,但奈何耳边吵闹声一直没停过,他也没真正睡着,始终在半梦半醒中游移。
他听到唱K那帮人从《精忠报国》唱到《匆匆那年》,高音上不去,温柔嗓音夹不来,唱得不伦不类。
也听到玩骰子那帮人一直在激动地喊:“喝、喝、喝!”
听声音应该喝倒了几个人,因为宫亦白很直白地嘲讽他们说:“这么低度数的酒你们竟然都能喝醉?行不行啊?”
宁乐羽心想,这酒的度数竟然还低吗?
但他没说出来,也没睁眼,只是又往陆尧洵身上靠了靠,因为他身上有好闻的清冽气息。
意识昏昏沉沉,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又捕捉到宫亦白的一声惊诧。
“卧槽,这不是我带来的酒啊,我的酒没这么烈的!这酒哪来的?”
陆程已经喝大了,含糊着说:“我特意从我爸酒柜里顺的,怕你那几瓶酒不够喝,咋地了?”
宫亦白震惊:“你顺两瓶30度的烈酒?!”
他就说嘛,自己刚才喝的酒一定度数很高,要不然怎么能这么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