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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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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朔虽为一宗之主,九幽金阙充其量只是东南最大鬼宗,放眼中原,规模与寻常仙门相差无几,况且这等规模的仙门,其宗主实力甚至不如显赫高门之佼佼,即便攀上蒯氏这根高枝,那在云氏眼里也是不够看的。

所以,云栾再怎么出言羞辱,侯朔也只得忍气吞声。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侯朔脸色难看,云栾却觉得无比有趣,明明可以御剑入鞘,偏要走到侯朔身旁,伸手拔剑。

他握住苍鹘,笑吟吟地直盯着侯朔,侯朔为避锋芒,退开几步,窝囊地侧过了身去。

他甚是愉悦,余光向巨岩瞥去,冷厉地抽出苍鹘,剑势迅猛,几乎如夸耀似的转腾飞刺,收回剑鞘,显几分刻意。

侯朔意识到什么,冷笑一声:“多谢提醒,是不该再耽误下去,总得给偷溜进来的小老鼠一个痛快呢。”

他长袖一挥,鬼影如海浪升腾,黑魆魆弥漫开来,几近铺满石室顶部,呼啸着扑向巨岩,有道身影被黑雾裹挟,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伏在地上猛咳几声。

这狼狈的模样正引侯朔发笑,蒯璟却顿觉不对,凝神一看,渐渐散开的黑雾中,伏地的人乃是一身紫衣,瘦小文弱,一旁滚落着食盒——竟是从方才就未出过声的蒯琼!

侯朔震惊,一把捞过还在顺气的少年,尖声道:“怎么是你!那个女人呢?!”又冲云栾和云衢叫:“这怎么可能!她上哪儿去了?!她刚才分明就在石头后面!这么大点地方,她怎么可能跑了?!”

云栾觉得奇怪又可笑:“侯宗主怎么发这么大脾气,除了拴在那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这里哪个人长得像女人啊?”

蒯璟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表情,顾不上师弟被揪衣襟,只怔愣在原地;云衢皱起眉,实在不懂侯朔的话,打算上前劝阻,却听见轰隆隆声响,石室的门忽然缓缓敞开。

石室门口空无一人,没想到石门居然能够自己打开,云栾不禁兴趣盎然,然侯朔见此,一把撒开蒯琼就往门口冲去,云栾赶忙瞬身拦截,道:“哎别走啊,移交的事项还没商量完呢。”

侯朔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们云氏与蒯氏的事,何必拉我一起!”

云栾啊了一声,说道:“好像也是。”

石门咔嚓一声,已彻底打开,又顿了少许,开始逐渐关拢,侯朔仍被云栾堵着,急得声音又尖几分:“你故意的?!”

云栾莫名道:“什么故意的?”

侯朔恨道:“拦着不让我追贼人!”

此言一出,云栾几乎是弹开般撤了老远,侯朔当即冲向门口,身后传来无辜的声音:“侯宗主,天大的误会,到底哪里有贼人,横看竖看不就我们几个吗?你急着走,我还当你内急呢。侯宗主也别当我多管闲事,就算我不拦你,可没姓蒯的带路你出的去吗?”

侯朔脚步一顿,停在门前,轰隆一声,石门牢牢合上,察觉云栾的话中有话,侯朔声音冷下来,深渊似的黑眸盯着他看:“……你什么意思?”

云栾又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慢悠悠道:“就是字面意思,你要是出不去,困死在这山洞迷宫里,蒯氏要背不小的罪过,岂不结下仇怨?可要是能出去,我就得和我家师姐说道说道了,你九幽金阙和坠星谷的关系可真亲密啊,连人家禁地的地形构造都一清二楚,岂非又酿下祸根?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啊。”

说着,滑溜溜的视线从侯朔和蒯璟脸上淌过,诡异至极。

没错,这厮先前那么说云衢,自己却以德报怨,做了桩好事,连带着把蒯氏的脸面都维护了,不知小幽知道,可会对他云绮华有所改观?

呵呵,阴沟里的老鼠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祸害。

云幽云幽,你真令人讨厌啊。

看着云栾深不可测的神色,侯朔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他若出不去,那贼人也应当出不去,可问题是,真有贼人吗?

这里阴气甚重,且过于禁忌,不宜久留,那女人要藏在洞穴的哪个犄角旮旯,即便溯着铃铛源头,他也未必能捉住,捉不住的话,不就相当于没有贼人吗?

云栾这是在给他台阶,只要没有追出去,就可以随便责难云栾放她逍遥法外,可要真追出去,却拿不出像样的交代,他更深露重来到此地的动机便更可疑了。

云栾到底想干什么?当真是借此拿捏他与蒯氏,来完成云衢移交阿笑的目的吗?

还是说……

侯朔只得借坡下驴,隐忍道:“云栾,你真是好样的。”

云栾幽幽道:“过奖。”

刀影如风,疾驰蛇形,随引路的小鬼,破开激流的白瀑,二人踩着封喉,就近冲进山林,一路穿梭在树枝与灌木里,直至离尘峡深处都不敢停歇。

温吞的风将湿淋淋的衣物吹得发潮,况且巽又还负了伤,就这么回去,定然会被同门多嘴盘问,好在客居洞府已不远,稍事整顿一下为好。

方才,云栾一剑刺入巨岩,巽又看准时机,催动了入梦,石室悄然陷入一场庞大的幻境,将她与花绝凭空抹去,蒯璟与侯朔忙于同云氏对峙,自然也发觉不了蒯琼的消失。

巽又紧紧捂着左臂,鲜血从指缝流出,淌了几道在衣袖上。

花绝凝眉,从怀中掏出块干燥雪白的帕子,用嘴咬住一角,小心翼翼地撕开她伤口周围的布料,将帕子折了两折,熟练且轻柔地绑起来。

照理说,在场的所有人应当都在幻境里,若无巽又的同意,或是自身境界极高,是无法自行破解清醒的,可——

那时,云栾收剑的动作,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个向来不高调的人,却为何单单收剑夸大了动势,且是在巽又向石门移动时,精准而凑巧地割开了她的手臂?

花绝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若非她稳住心神,硬生生忍下这一剑,入梦所铸幻境必然溃散,他二人当即就得束手就擒了。

包扎结束,花绝抬眸,正好对上巽又好奇的目光,眨眼道:“怎么了?”

她看看他,又看看包扎好的手臂,没想到他竟还挺内秀,随身带着手帕,且材质绣纹并不普通,像是姑娘家常用的款式。

花绝注意到这点,哦了一声,笑道:“这不是我的,是从别人那儿得来的,不过时常带在身上罢了。”

巽又垂眸,伸手摸了摸帕子,伤口仍在渗血,将雪白逐渐染成殷红色。

她其实想不通,只是萍水相逢,花绝如何要对她这般诚挚厚道,不过才认识三日,算不得友人,也称不上同道,甚至不知她的底细,那么为何要为她以身犯险?

玄界仙门最看重师门荣辱和自身名誉,常曰兼济天下、拯救苍生,口号喊得无比响亮,可她这等邪道到底不被算在其中,花绝是魔修之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个处处沽名钓誉的正道世界,不注重名誉是活不下去的,正如同白纸滴墨,一旦染上黑,就再也洗不掉。

还是他,根本就不想那样活着?

巽又眉头微蹙,道:“为什么你……”

话一出口,她蓦地顿住,不明白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又要怎么问,只得怅然收声,花绝见状,哑然失笑道:“什么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巽又不语,只听一旁窸窸窣窣,一条花藤蜿蜒爬来,绽开一朵粉嫩的花,花步筠焦急的声音从中传来。

“无存哥哥、又姐姐,你们快回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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