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雅咬住嘴唇。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心底被酸涩盈满。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游策的脸。

没想到对方眼神变了变，伸手便将她的手覆盖住，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这样就很好。”

“好什么？”邬清雅还沉浸在那时的温情之中。

“我喜欢你用现在这样的眼神看我。”游策喉结动了动，他轻轻低下头，亲了亲邬清雅的侧脸。

这让他感觉，邬清雅也是爱他的。

很爱，没有任何杂质一般。

如果那虚无缥缈的漂亮数值能够让她每天都这样柔软、爱怜地盯着他的话……

游策觉得，就算是数值变成零，他也愿意。

**

第二天一早，乔晚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了门，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游志？！”

她还没来得及擦脸，因为昨晚一直没睡好，看起来有些虚弱憔悴，和印象中那个一直光彩照人的乔晚竟然有着不小的区别。

“是我。”游志笑起来：“我回来了！”

“快进来坐！”乔晚慌忙洗了把脸，乔母也醒来了，帮忙烧水、倒茶。

“这次怎么回来得早些？”按理来说，要把手头的货物清掉，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来回。

“这次带的货少，所以卖得比较快。”游志喝了一口茶。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样劣质的茶了。

之前喝惯了雀舌、毛尖的舌头，喝到劣质的陈茶，只想往外呸。

他把茶杯一放，到处寻找起来：“安琪呢？是不是长大了些？又变漂亮了没有？”

游志最看重的人除了游聪，就是乔安琪了。

他费了不少心思，才让乔安琪认了他当干爸。

那个小丫头小的时候不觉得，长大了是一等一的出挑。

不仅容貌艳冠群芳，赢得了全华国的追捧，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而游志也终于弄明白了，乔晚身上那么多神奇之处，都是靠着这个女儿得来的。

“那个小丫头，总是独来独往的，应当在院子里玩吧。”

乔晚皱了皱眉，下意识隐瞒了那军官一家搬来搬去的事，转而问道：“那钱呢？你这次赚了多少？”

乔晚一直盯着游志，或者准确地说，是游志身上的口袋。

游志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没有赚到钱，说不定她立刻就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他拿出一叠钱来，看起来有大几千元，这已经是他的全部身家，但他嘴里还是逞强道：“不多，就这些罢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游志眼睛一亮：“安琪！”

“叔叔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快让叔叔抱抱！”

游志把乔安琪抱在怀里，脸上堆满了笑。

乔晚赶紧拿过钱数了起来：真是好几千！

她不由得喜上眉梢，声音也变软了：“看来这生意真好做！”

“可不是嘛。”游志抱着乔安琪，现在她还瘦着，脸上没有肉，也不爱笑，和之后他见到过的高冷女孩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游志知道，这才是乔治集团的核心利益。

她不仅能当代言人，还是他们一手打造出来的天才科学家。

她代言的护肤品和彩妆延伸线，每年给他们入账数亿。

当财富来得太过容易，游志自然也不会太看重眼前这点小钱，他更想早点把乔晚绑在自己这条船上，也慢慢抛出自己的鱼饵。

“晚晚。”游志的声调愈发柔和。

乔晚刚拿到一大笔钱，心情甚是愉悦，对她这个执着的追求者脸色稍霁，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知道，你研发能力很强。”

游志不动身色，他把乔安琪放下来，假装自己还不知道乔晚的伪装。

乔晚一直都宣称她有研发美妆的效果，但接触久了自然就知道，那不是什么科研成果，而是一种非自然的力量，那来自乔安琪体内的灵泉，可以给她带来难以估量的利益。

“我已经找了人开始办厂，准备研发一条生产线……”

作为一个曾经坐拥数亿商业帝国的人，游志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冒失的他了，他变得沉稳，语言极具诱惑力和煽动性：“……只要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保证，乔治集团会是整个京市最耀眼的那一颗明珠！”

他神采奕奕的描绘着未来的商业版图，就好像真实见到过一般。

乔晚也不由得沉浸其中，但听到其中的投入，不由得有些犹豫：“之前也听你提过，那时候，你不是说我只要技术入股就可以了吗？”

乔晚带着游志往后走。

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被清一色的棕黑色水缸摆满。

“这些，都是我“研发”出来的灵泉水，只要加一滴，就能够有不错的美容效果。”

乔晚摸了摸自己的脸。

为了这个计划，她很久都没舍得用灵泉水洗脸了。

但游志皱了皱眉：“才这么多？”

他以为乔晚这些年的底蕴足够深厚，所以才下了血本，直接把生产线扩充到了三条。

现在机器都到了，却只有这么多灵泉？

“就不能多取一些出来吗？”游志隐晦地看了一眼乔安琪。

乔晚没有注意，惊讶道：“这么多还不够？”

她可是每天都让乔安琪对着木盆哭一场，积了好多眼泪，才汇集成这些。

要是还不够，那可怎么办？

总不能让乔安琪一直哭吧？

说实在的，乔晚不乐意做那杀鸡取卵的事。

乔安琪在她身边跟着她，就是她最大的本钱。

游志说得确凿，但那生产出来的护肤品能不能赚到钱，又是一个未知数。

好在她们之前也零售过，京市有闲钱的人家也多，有些老顾客会到她这里回购，她这些日子单独销售，也赚了一笔。

“要是你嫌不够，你可以和其他人合作。我能配出来的目前就这些。”乔晚冷冷的，她把门一关，就要请游志出去。

“够，够。”游志也不想要逼太狠。

毕竟，他只要把名头打出去，让广告打响，后面瓶子里装灵泉还是白水，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只和乔晚商量：“过几天我把这些灵泉拉走，生产出来产品卖掉，还是按照原计划，我们五五分红，你看怎么样？”

“五五分也太少了。”乔晚皱起眉头：“当时不是说六四分吗？”

她六，游志四。

“你别着急。公司现在在初创阶段，我还不是要去托人找关系？还有拿地、建厂，都是一笔费用。这些我都自己掏，没要你出钱。你要是想要分得更多，前期是不是也要多投资一些？”

游志并不急于让她给出答案，反而让乔晚更加安心。

送走了游志，乔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之前还不觉得游志魅力大，但是这次见他，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翩翩风度，倒是让她不由得有些沉迷。

“乔安琪，刚才他抱了你，你看见他气运值了没有？”

乔晚记得，之前游志的气运值很高，但又猛猛跌了下去，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乔安琪抬起眼。

一共三颗种子，妈妈一颗，那个阿姨一颗，现在她发现，游志叔叔也有一颗。

三颗种子都在生根发芽。

他们都是对她散发过善意的人啊，所以，种子都被她给出去了，自己一颗都没有留下。

但没有关系，只要有一颗种子长大，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乔安琪看了看那扇紧闭着的门。

里面一大缸一大缸盛满了她的眼泪。

那咸湿的、苦涩的、难受的泪水，将会被那个人运走，投入生产，换成妈妈最喜欢的钱。

那如果妈妈赚到钱，是不是她每天从哭一次，要变成哭两次、哭三次？

乔安琪抿着嘴，没说话。

真讨厌。

希望他们制造的东西一点都卖不出去。

但是妈妈运气太好了，她那么高的数值，超过九十，怎么都不可能倒霉的。

除非被一个最倒霉的倒霉蛋缠上。

乔晚催她：“快说啊，他气运值多少？”

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乔安琪抬起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的气运值是一百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