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袖:“……”
也就是不能对他动手,否则她是真想绕过屏风过去武力逼问。
楼镜:“哦,天快亮时十一进来过,不过他领了命令便出城办差去了,咱家并不知他是否顺手将你的东西拿了去。”
钟袖狐疑:“暗卫最规矩不过,不经允许怎么会随便拿我的东西。”
楼镜从屏风后走出,发丝半挽,和衣服同色的发带随着他走动摇曳:“若是他拿的,等人回来咱家命他给你送去!”
钟袖:“他什么时候出城的?何时回来?”
楼镜垂目看她,眼神凉如极北的朔风,仿佛能随时冰冻住血液。
“你逾矩了。”
轻飘飘四个字让钟袖汗毛乍起。
暗卫的行动向来隐秘,更遑论先生身边的这批。
她这样打探,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隋五,你稍候带她到库房,挑两段上好的金丝楠。”
钟袖跟在他身后,半真半假诉委屈:“这不是木料的事儿!我答应今日送徐副统领的生辰礼,您给我两段金丝楠顶什么用!”
楼镜意外地好说话:“不管最终是不是咱家的人拿了你的东西,念在昨夜你被咱家喊来不得回家的份上,库房里的物件你可随意挑一样作为生辰礼送人。”
钟袖眼睛一亮:“当真?!”
先生眼界高,能被他收入库房的自然不会是寻常之物,送给徐副统领怎么都不会失礼。
隋五欠身,带着乐颠颠的钟袖去了库房。
楼镜则准备净面,只是门后阴影处不止何时出现一人,幽幽目光粘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有事?”楼镜面无表情继续。
水温是隋五调过的,只是方才被耽搁了会儿,摸起来有点凉了。
隋十一:“主子坏属下名声。”
楼镜:“你有那东西?”
隋十一:“……”
“等会儿去城外香积寺送封信,可等中午用过斋饭再回。”
“…是!”顿了顿,隋十一不怕死地追问:“可要属下将那只木雕一并带到城外去?”
做戏做全套,他这是为主子着想。
楼镜用帕子覆在脸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留着吧,等她想起来再说。”
半个时辰后,隋五回来禀告:“钟姑娘已经拿上东西走了。”
楼镜正在用朝食,闻言随口问道:“她取了什么?”
隋五欲言又止。
“怎么?”
隋五衣袖掩唇,半晌才双手交叠在小腹处,一脸认真道:“钟姑娘选了棵珍珠树。”
楼镜仔细回想了下:“前朝时曹家进贡上来求咱家稳住皇帝那棵?”
“正是。”
楼镜:“咱家不是记得那东西为筹措军饷卖了?”
“千颗南珠世所罕见,前头抄家时登记在犯官库房册子上,蔡公公瞧见后跟陛下提了一嘴,陛下便让人送回来了。”
楼镜哼了声:“徐毅运道不错。”
那棵珍珠树就是给徐家家主做寿礼也绰绰有余。
隋五嘴角抽了抽:“钟姑娘似乎…没打算给徐副统领。”
楼镜抬头。
隋五:“钟姑娘说那么多颗珍珠只是摆着看,太浪费…打算拆些下来给家中长辈和姐妹做首饰,剩下留着急用时换银钱。”
楼镜:“……煮鹤焚琴!暴殄天物!”
说罢示意了下桌面:“今日朝食准备的不错,赏。”
而出了阍馆后门的钟袖,这会儿刚抱着包裹严实的珍珠树回到别院。
青禾从后院移栽几盆花草准备搬到新宅,看见她猫猫祟祟地进来直起腰:“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钟袖兴奋地朝他招手:“我出去发了笔横财!”
青禾挑眉看她抱着的东西。
房门打开,钟袖把珍珠树放在桌子上。
青禾刚一进来便察觉到桌子上干掉木屑,他看了眼钟袖,到底什么都没问,指着还未打开的‘横财’:“什么东西?”
钟袖搓搓手,双手捏住遮盖在珍珠树上的红布,小心翼翼,满眼放光地揭开,动作与新郎官揭盖头如出一辙。
青禾:“……”
珍珠树露出一角,青禾猛然睁大眼睛。
等完全看清是什么东西,一时失语。
半晌,他很认真的问:“你又替谁做什么要命的事儿了?”
钟袖满心满眼都在珍珠树上,哪怕抱了一路还是挡不住嘴角的口水。
“你别乱想,这是别人赔我的。”
青禾:“你这条命都没这东西值钱,丢了什么能让人用这么多上等南珠跟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