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又吃了块哈密瓜：“不过这也就是口头上，要是真遇上喜欢的，符不符合条件也就是说说而已。”

李却归抬头，眸中酝起光亮，觉得忽然又有了点希望。

褚白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据她了解，这种事先择偶要求在电视剧里都是用来打脸的，褚白倒也不是非要坚持这个原则，只是她的“做人规划”就是这样。

唉，稳定家庭的要求李先生不就挺符合的吗，嘶，别误会是她表白了，褚白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工作和家庭的分割。

褚白看到李却归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再说两句把这部分跳过，刚坐起来还没开口，她突然感受到周围缺了点什么。

朝四周看了看：“他俩人呢？”

一眼望过去，除了本来就在沙滩上的行人，竟然真的没有找到王负和瓦莉塔的踪影。

“刚刚往北边海岸过去了，应该不会走太远。”

李却归说着也站起身来。

最近是淡季，加之执行处联系官方特意疏散了人群，这会儿在海景公寓的游客其实不算多，很容易就能发现少了人。

“他们不知道待会儿要涨潮吗，玩过头了跑都来不及跑。”

王负她倒是不担心，死又死不了，不知道瓦莉塔跑的快不快。

“要过去找找吗”，李却归问。

工会的金发女士能力不详，但也不是普通海水就能淹死的，要是涨潮了，那位王姓友人可能比较危险。

这会儿已经有人提前收拾往公寓方向走了，褚白点了点头，和李却归前后脚逆着人流往海边走。

海风阵阵，不知何时风力略有加大，吹的人发丝凌乱。

脚下松软的沙子忽然出现不明坑洞，李却归踩下去，身子歪斜。

“小心”，褚白伸手扶了一把，没怎么用力，因为李却归很快就稳住了平衡，但露出的脚腕被沙中藏着的尖锐石块划出一道血痕，格外显眼。

“哪个熊孩子挖的沙坑”，褚白微皱眉。

李却归拉着褚白绕过沙坑：“没关系的，都是小伤，先找人要紧。”

褚白目光略过正在撤退的人群，机械般精密的瞳孔扫过每一处沙丘，瞬间锁定数个相同恶作剧的虚掩沙坑。

这些坑洞连成一片，以海岸北边最为密集。

“你刚刚说，那两人往北边去了”，褚白抬头问道。

“没错”，李却归回答道，“刚刚王先生追着瓦莉塔小姐，两人路过这几座沙丘，方向偏北，一直越过了林子。”

他们现在的位置如果往北看，正巧会被树林挡住视野，要想看清，还得再往前走一段路。

不知是不是错觉，褚白感受到了一股异常潮湿的海风，她又看了看那些类似于恶作剧的沙坑，仔细探究，却并没有在其中捕捉到污秽的气息。

这些年来能让她捉摸不定的东西已经很少见了，此刻的不确定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危险。

打工人的假期果然短暂的可怜。

褚白摩挲肩膀手臂，叫住李却归：“等等，有点冷，能帮我回去拿件衣服吗？”

行李都在公寓里，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她抓紧点应该能找出捣乱的东西。

她借口想要支走李却归，自己独自去找人，但今天的李先生却没有按照她的心意来。

李却归眼神扫过逐渐阴沉的天气，逐渐警惕起来。

他看了看因为大风而抱紧双臂，被冻的发抖的褚白，温声道：“起大风了，褚小姐可以先回公寓休息一阵，这里我来负责。”

负责什么，和未知生物殊死搏斗吗？

装作很冷的褚白僵硬一笑：“现在还可以，就是刚刚比较冷。”

风还在吹。

直觉告诉李却归这里不安全，但现在却没有理由支开褚白，他眉心微拧，还是返回不远处的遮阳营地，取出一件外套。

“先披上这个，天气不太好，待会可能会降温。”

“谢谢”，褚白接过来。

两人又在接下来几分钟内互相试探，发现对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再磨蹭下去耽搁的时间更多，最后短暂达成共识，一起去找人。

“能去哪里呢？”

褚白头一次祈祷她的感知是错误的，不然到时候只能打昏李先生，再对目标进行灭杀处理。

李却归正在思考怎么无声无息地将污秽引出，然后封入结界中，最好不要引起褚小姐的注意，旁边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抬头问：“怎么了？”

询问声出现一半，戛然而止，定定地往前看。

褚白也在垂眸观察，她看向海岸北边出现的奇怪自然现象，声音轻而冷：“这是什么怪东西？”

海岸沙地不知何时变的如此奇特，小而浅的坑洞如繁星般遍布，密密麻麻的，里面蓄满了清澈的水，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原本的蓝天，风涌来，乌云漫过，遮住最后一丝晴天，黑沉的倒映聚在这数千面镜子之中，显得诡异又邪气。

就是这玩意儿在捣鬼？

褚白脸上的温和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是不是该打晕李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