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徐语气中明显的带有一抹骄傲: “自然。”
魏清徐眯了眯眼,阵阵脚步声渐远渐近,想必那些人快要赶来了。
“洂宗师可要赌一把,那些人,到底会相信谁?”
赌?这人是不是他杀的,很重要吗?
是与不是,也不会有人听他解释,说再多的话,也都是狡辩。
更何况这把剑的出现,更是认定了洂彧的罪名。
此剑本是有灵的,只不过后来随着洂彧的销声匿迹,剑灵也因此堕落,消散了。
如今这把风云剑,不过是把破铜烂铁,何人都能驱使。
屋外传来数道声音。
“这是?”
“好个魔头!竟敢杀我座下弟子!”
他们并没有直接略过齐慎走进地牢,而是让人先将齐慎带回去,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都不会就那般放弃。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
修仙问道,本就是为了救人。
若是连门下弟子都不救,可以随意抛弃的话,那又谈何问道?谈何修行?
“将人带回去医治。”黄衣长老为齐慎灌输了些许的灵力,见人还有点微弱的气息,当即便便道。
将弟子安排好了后,前来的这些长老当即便朝着地牢走去。
这场面,很是血腥。
魏清徐的血迹很是显目,而洂彧则是什么事都没有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言。
剑就落在他的脚旁。
而在一边,是死了的弟子。
黄衣长老连忙走上前,蹲下身子伸出手探测闵昊的气息。
黄衣长老声音格外的小,痛心道:“死了。”
黄衣长老脾气暴躁,见自己座下弟子接一连二的死去,脸上是止不住往外泄地怒火。
“魔头,我要你的命!”
黄衣长老出剑的速度极其的快,洂彧根本来不及躲闪,这次怕是要彻底栽在这里了。
可谁料就是在这紧要关头,一位蓝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众人的眼里,那一把折扇将剑挡住,灵力与灵力之间的冲击波动,将那些没有防备的长老都给波及,墨发凌乱。
折扇落下的一刻,众人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是清河派的先生:蓝齐玹。
“蓝先生这是何意!”
蓝齐玹面色平淡毫无波澜:“各位又是何意?”
“蓝先生难道要为了这魔头,与我们为敌吗?”
蓝齐玹的目光落在魏清徐的身上,像是在找他想要的答案。
魏清徐被蓝齐玹的目光盯得极其不舒服,当即便躲开了。
“清徐。”蓝齐玹没有回应那些人的问题,反倒是唤了一声魏清徐。
魏清徐也是没想到蓝齐玹会突然离开临绛居,为了洂彧出现在这地牢之中。
魏清徐眉头微蹙,故作疼痛地应了一声:“先生。”
不知为何,魏清徐在蓝齐玹的口中,听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想的有些多了。
“各位长老未将事查明,便将这些罪名都扣押在洂前辈的身上,恐怕不妥吧?”
洂前辈?
一听到这个称呼,他们便觉得不简单。
洂彧臭名远扬,蓝齐玹就算是深居临绛居多年,也该听闻过吧。
怎么跟不晓得这些的一样?
更何况当年若明行与洂彧比试那日,他蓝齐玹也是在场的,他们都亲眼瞧见洂彧杀了人,杀了云明城大清主若明行。
这人在二十六年前就该死了。
苟活到今日,藏的倒是挺深。
如今没了若明郁的庇佑,他洂彧也只能任人窄割。
芫钨话说的倒是好听,结果人是一点都不在意。
他明知这些人恨他入骨,还是将他丢入这虎穴,再次将他踢下深渊。
洂彧胸口疼的厉害,直不起身子,手放在胸口上更是紧之又紧,面色极其难看。
就凭他现在这种状况,能杀的了人?
眼前,不过都是一群瞎了眼的东西。
果然,跟在芫钨的身侧就没有好事发生。
面前这些,都是要他命的人。
有长老开口道:“蓝先生!莫要被这魔头迷了心智!”
蓝齐玹话中有话:“我做事一向恩怨分明,至于心智,恐怕比各位明了。”
话音落下,蓝齐玹便转身搀扶洂彧,将人护在怀里,不顾众人望眼欲穿的目光。
“还请诸位麻烦让个路。”
可没人愿意让。
蓝齐玹见此,当即便要动手。
洂彧闭了闭眼,终还是推开了蓝齐玹,他一人的事,又何必牵扯到蓝齐玹。
蓝齐玹若是就这般带着他离开,名声怕是不知会被传出什么样。
还是不必了。
他本就是贱命一条,不值得他如此费心。
就算蓝齐玹不出现,他们也不敢动洂彧。
道论大会那日,芫钨口中所说的话,他们还心有忌惮。以免是真的。
他们也只是要一个说法。
同时这么做,也是在试探芫钨。
这些人的嘴脸,当真是难看。
是去是留,说到底,都不是他因为想的问题,而是他们应该想的问题。
他的去向,早就已经由不得他来决定了。
众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洂彧的身上。
没了蓝齐玹的搀扶,洂彧脚下步伐瞬间不稳,朝着一旁倒去,还好有张桌子,否则人怕是要直接摔倒在地,脑袋瓜更是嗡嗡嗡作响。这些人说话一句接着一句,洂彧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洂彧想要强行站起身子,可还是如预料中的那般,猛地跌坐在长凳上,手臂无力地抵在桌面,支撑着沉甸甸的下颌。眼皮仿佛被千钧重担压着般,尽管他想要强行睁开,也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他如今的身体状况真是越发的弱了,越发的无用了。
眼皮闭上的一刻,洂彧的唇角泛起了浅浅的弧度。
或许,这就是他的结局。
也不知下回醒来,又会是何等的场面。
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场面。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该还清的,也还是要还清的。
不该由他来还清的,也还是他来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