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息交缠,常聿含吮住她的指尖。
逢潭习以为常地任由他摆弄。半晌后,她听他道:“过两日,我就上书辞官。”
“什么?”她愕然。
眼见着他神情认真,逢潭忽然有点儿后悔跟他多说了这些,“你不用这……”
“阿潭,你说过世界很大,这一生也会遇到很多人。”常聿打断她,“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和魏潜比,我和你已经少了二十三年的情分。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二十三年呢?”对于他没有参与过的逢潭的过去,始终是他挥散不去的心结,每每想起,总是感到失意。
这座皇城下,无形的重重桎梏将他束缚,压得他艰难喘息,几乎困顿住了他的整个前半生。
月亮很美,皎洁明亮。
这份美好,属于任何人。
却唯独不属于他。
经历过父母决裂,至亲相继离开。他的脚下,只剩下漫无目的的黑暗。
直到遇见了逢潭。
她是他寂无混沌中,唯有的一束光。
只属于他的。
独一无二的月亮。
“……”
想和她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一下都不要分开。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切切实实地能从心里感受到,与她缺少的这二十三年岁月,有在一点一点弥补。
逢潭眼鼻一酸。
知道她的顾虑,常聿捏了捏她的耳垂:“新帝远比世人眼看到的要谋略深远,朝廷最后一抹异心,现今也已被抚平,事局已成,走向渐稳,我抽身不过是早晚的事。”
“阿潭,求你对我仁慈一点。”他实在不想再患得患失。那种担惊受怕的回到家,四下见不到她的滋味,太痛苦了。“让我好好珍惜你。”
“下午我回来,你不在。我去了元丰楼,去找了锦染,甚至整个京城都没有你的一点影子,我真的,受不住……”
逢潭听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自小,她就被家中散养,父母也常年在外,聚少离多,哪怕她和魏潜他们在外面玩的几天不回家,手机里都不会有一声问候。
因此,也总是会被魏潜他们调侃,如果被绑架,她只有等着被撕票的份儿。
因为根本就没人会发现她失踪了。
从前无人顾及,她独身自由散漫惯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无意识的疏忽了这一点。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了常聿。
有了那个见不到她会着急,等她回家的人。
“...常聿。”逢潭觉得自己是彻底陷在名为他的沼泽里了,“有你真好。”
她说着话,大约是身上冷,想缩一点儿热气,不自觉蜷了蜷腿。
谁知膝盖才一弯,旋即听到头顶常聿沉沉低喘一声。
反应过来,她陡然顿住了。
“……”
忘了。
常聿摸下去,攥住她透凉的脚腕,“冷吗?”
逢潭“嗯”了一声,说:“有点儿。”
常聿没有说话,棉被下控着她脚腕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的腿扯向他的后腰盘起。
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她衣带未解,隔着裙裳腿心袭来一股强硬的灼热。
逢潭被他亲着,觉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不舍地偏开头,从他的猛烈缠吻中寻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常聿的手掌揉上她的脊背,隐忍又沙哑地启声:“那,动动?”
……
……
房里的吟声不成调,起起落落,低低浮浮。
不知过了多久,早就滩泄成春水的逢潭又被常聿捞起。
他掐着她的软腰,主导她在自己身上作祟。
不知疲倦。
逢潭无力地趴在他的颈窝,哼哼两声,似是在喧嚣控诉。
然不曾想,落到常聿耳里,竟是犹如催人的勾魂摄魄的曲调,叫人越发痒得骨头疼。
最后的最后,膝盖烙下深深的红痕,逢潭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全靠常聿自己控着。
抱她在浴桶清理,啃啃舔舔又过好一会儿,才算结束。
床榻上,逢潭沉沉睡着。
常聿勾起她的一绺青发,缠上指节,一下一下,绵绵缱绻的打着圈儿。
“……”
他真的,好嫉妒魏潜。
能和她来自一处,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参与她曾经的一切,见过他从未见过的诸面。
那都是他不曾拥有的。
对于逢潭,他总有填补不尽的贪婪。
即使和她紧密相连在一起,日夜不分开;
即使得到的再多。
也仍旧觉得不够。
他知道,逢潭身上有个未定的结。
她能在机缘巧合下,来到这里。
那么,是不是再有一次同样的机缘巧合下,她又会离开?
于逢潭而言,她是回家了;
于魏潜他们而言,她是回去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世界;甚至,或许有朝一日,时机到了,他们又会在那个世界重逢相聚。
只有他。
独独于他,是彻彻底底的永别。
正如今日。
处处可见她真实来过的痕迹,可又处处不见她。
那种剜肉剔骨的崩溃,痛的叫人难以喘息。
如果他的人生中失去逢潭……
常聿不敢想。
也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