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平常喝水都要人照顾的娇娇女,刚才是何来的脸面,大言不惭地,非说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行军作战可是要以一敌百的战士,而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他一手提着水囊袋子,掂了一掂,还有半袋子晃荡。抬眸瞧着祁晚意,嘴角饶有兴味地答道:
“喔,没水了。”
“......”
真的假的,这么巧的吗,祁晚意是不大相信,刚和这臭小子吵完架,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坑她。
“哥,那这附近可有...”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祁云深一口悠悠打断。
“这距离最近的城镇还有一个时辰的车程,才有水喝。很渴吗?”
“嗯。”
祁晚意点了点头,口干舌燥,别说继续同他吵架,就连现在,开口说句话都干哑费劲得很...
“不然,哥哥现在勉为其难,送你回去,左右反正也不过是一刻钟时间,不碍事。”
“......”
又在框她,还有,这阴阳怪气的口吻,祁晚意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来,祁云深脸上浮现一抹坏笑,嘲讽的神色,得意得就差一条狗尾巴翘上天了。
哪怕她现在全然看不见,但她肯笃定,这小子现在肯定一定绝对憋着坏,这是她和他自小时候就养成的“默契”。
“那刚好,我昨日没休息好,睡一个时辰到了再喊我吧,谢谢哥。”
说完,祁晚意一脸笑嘻嘻地靠在角落,闭目而息。
内心实则——疯狂的骂骂咧咧:可恶的臭小子,好好等着,她发威打脸的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睡觉包治火气。
“等等,我刚想起一件事,祁云深我...”
还没等她说完,面前传来一声声清脆爽朗的笑声,祁晚意一脸不解,莫名其妙皱眉问道:
“祁云深你笑什么?你可别和我说,你没水喝,中邪了?”
有事相求就喊“哥”,无事搭理就直呼大名“祁云深”,啧啧,祁晚意这变脸速度未免太快,又怎能招惹他不笑。
“还别说,留你一起陪我上路,还能解解闷儿,如此,甚好。”
“......”
祁云深一副姿态闲散地斜躺着,嘴角轻勾,语调散漫,继而逗她调笑道。
“呸呸呸,你才上路呢,你全家都...”
察觉下文不对劲,立马住口,而鸦雀无声的祁晚意。
“哦~”
祁云深语气深长,拿腔带调地一个字,轻松拿捏住了悔不当初的祁晚意。
一路上,奔驰的马车里,时不时传来阵阵的爆笑声。
一时辰过去,毫无睡意的祁晚意早就被对面这位,无赖老哥给活活气饱了。
明明刚才她就是有事要找他商谈,可现在全然忘了,只剩下,现在一肚子的火气,就差一根火柴点燃,炸成烟火。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马车夫停下车,祁云深先下了车,转身朝着车内伸手。
“来,过来牵着。”
祁晚意无动于衷,坐在原位置一动不动,置若罔闻,装没听见。祁云深又气又好笑,似笑非笑地追(补)问(刀)道:
“你不渴了吗?”
口干舌燥的祁晚意,偷偷抿了抿嘴唇。本着苦谁都不能苦孩子的原则,她一个脑子没啥毛病的人,为毛要为难自己。喝,必须喝,喝他哥倾家荡产不可。
不行,她差点上当,这么容易就生气了,这长路漫漫,以后有的是她报仇的机会。
于是想明白的她,默默站起身来,伸手去够祁云深的衣袖,被他双手握住她胳膊,轻轻地带下车来。
本以为自己双脚踏在了平地上,祁晚意自认为自己可以平地行走。
于是,她嫌弃地撇开祁云深的衣袖,主动迈开脚步,却不曾想一瞬间失去平衡,一脚踩空,惊愕比呼叫更快,她甚至来不及出声呼救。
眼看着就要摔个头破血流,没想到祁云深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一个用力反转,俩人调转位置,祁晚意瞬间扑入他怀里,而他的后背则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一声痛苦闷哼声,从他鼻口呼出。顿时,祁云深额头冷汗都溢出来了,他皱眉睁眼,瞧见她人乖乖地龟缩在他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硬咬着牙,故作语气轻松,颇为安慰道:
“是故意报复?恭喜你成功了。”
“......”
好样的,祁晚意见鬼的感激之情,如同地里的小白菜,瞬间被狂风暴雨打湿,一秒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