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她真的是你妹妹?你俩怎么长得,竟半点都不像啊?”
“......”
“晚意妹妹真的没婚配吗?”
“好好吃你的糕。”
祁云深一把抓起桌上的糕点,猝不及防地塞进秦放嘴里,差点没把他给当场噎死。
“咳咳咳....谋杀亲友啊你。”
“晚意妹妹,慢走啊。今后没事常来,有事更要来哟。”
“......”
一瞬间,一对比,祁晚意顿时觉得,祁云深这臭小子好像没那么讨人厌了,见鬼。
兄妹俩的感情,从山下吵架,到山上和好,可从未如此飞快的。这一切的功劳还得归功于秦放这小子的嘴碎。
日照傍晚,快马回城,半道上马车夫一个急刹,祁云深掀开帘子一探:
“情况有变,晚意,棠雪你们好好待在车上,没我的同意,不准私下马车。”
祁晚意没来得及反应,祁云深交代完,于是转而问道:
“阿雪,外面发生何事?”
小姑娘轻握住祁晚意手心,一笔一顿写下两个字:
“山——贼”
“......”
三五个满脸横肉,且穿着粗鄙,手持大刀的男人,拦在了马车面前。
“你们,碍路。”
祁云深剑眉一凛,面色漠然,嘴角勾起一抹尖锐的冷笑。
等山贼大言不惭后,祁云深自是毫不客气的,一一收拾干净了,眼见一旁还有个无辜被擒的路人,他顺手把山贼的匕首,一脚踢到那人面前,转身便走,欲跳上马车,准备离去。
这位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雄伟,站姿如松,受了伏击而胳膊流血的壮汉,成功自救后便朝着祁云深走去,开口言谢:
“在下见小兄弟身手着实不凡,为人正义凛然,请问何处高就?”
其实祁云深本意并不是为了帮他,只是顺道解决阻碍他回程的杂碎。旋即眉眼一挑,目光有疑,顿了顿,并未开口。
“哥,你人没事吗?”
祁晚意刚在棠雪的搀扶帮助下,走下马车。
“没死。”
“......”
祁晚意咬了咬牙,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恨不得收回自己刚才那一番狗屁关心。就在这尴尬沉默的时刻,一旁的男人颇为道歉地插话道:
“见谅,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偶遇他乡之人,又求才心切,这才冒犯唐突了。”
他乡之人,嗯,有意思,竟然一眼识破她和祁云深,祁晚意禁不住好奇,开口便问:
“请问阁下是从何辨知的呢?”
“这位姑娘身上所挂这幅幻彩流苏穗子,无论是做工,染色还是编法,只有东华国本土特有,再说,辨听两位口音,也能细微识别出来。”
男人随之后退两步,双手抱拳,向祁云深行了个道歉的拱手礼。
祁云深轻笑一声,姿态悠哉,腔调散漫地开口答道:
“说来无妨,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不过,求才又是从何一说呢?”
“实不相瞒,在下隶属赤霆军,副官江起。”
这是‘头可断,血可流,此身长为国家忧’的东华赤霆军。
祁晚意顿时眼前一亮,这可不是她母国,东华国最强主战战力。怎么,竟上这来招揽人才了。不对,难道是国内形势有变,危!
而参军保家卫国,杀人砍头,杀的还是敌人,简直合理合法合规,她不就能早日修正果,破解诅咒,祁晚意一脸期待,实乃天助我也。
而祁云深却意简言赅,回了壮汉三个字:
“没兴趣。”
“......”
祁晚意心底正熊熊燃起的希望,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
“小兄弟真是直言不讳,豪迈爽快,我江某人颇为欣赏。”
“哥,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这建功立业,成就功名,名垂青古的大好机会可不是随便...”
“那就随便,你哥我,有的是钱。”
“......”
直白简单粗暴,令人无法反驳,的确是事实。
但是,祁晚意听了怎么浑身都不得劲呢。这一副土鳖暴发户的丑恶嘴脸。不对,这家产,分明也有她的一半。
“打扰了小兄弟,不过,若是有朝一日,你改变主意了,我江某人随时欢迎。”
临走前,男人走到祁晚意面前,一脸诚心地笑问道:
“姑娘,可否伸手帮在下一个小忙?”
祁晚意点了点头,兴许是祁云深站在一旁,自然也不怕他,她底气十足地伸出了手。男人从手上摘下一枚玉制的琥珀色扳指,放置在她手心之上。
“多谢姑娘,他日若是有缘相见,以此扳指,信物为证。”
见祁晚意还依依不舍,祁云深脸色一冷,隐隐浮现一抹愠色,眸底深邃而幽暗。
“呵,他人都走远了,你还目不转睛的。”
这阴阳怪气的,祁晚意不怒反笑,她咧嘴笑着解释道:
“哥,您老人家,是贵人多忘事吗?我可是一个小瞎子,我看谁不都是目不转睛的嘛。”
“......”
“我看你不也一样。”
“......”
祁云深无语凝噎,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嘴角却转而一扬,意味深长地道:
“既然你对他这么感兴趣,要不,换你替我去?”
“......”
我,我去,你的。
要不是军营性别仅限为男,她还真的——也不想去...谁要没苦自找苦吃。
自古以来,这塞上边疆的军营生活,便是艰难困苦,几乎和坐牢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坐牢,后者起码不会有黄沙埋骨,马革裹尸,天人两隔的悲剧下场。
“还拿着这东西作甚么,赶紧扔了。”
祁晚意手心一握,收入囊中。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呢,她嬉皮笑脸地转移话题:
“不要白不要,我看这分量,兴许咱俩能卖上一顿饭钱。”
祁云深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难得附和一次,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旋即,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
“言之有理,那你好好留着,大吃一顿,我先走了。”
“还有阿妹,我们一起走。”
祁云深疯狂暗示棠雪,一副别管祁晚意死活的眼神。
“诶等等,哥你这是遗弃,是犯法的,为了你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慢点等我。”
说着,祁晚意提起裙子,一手拉着祁云深的袖袍,死缠烂打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