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晚意只差跪下来,哭爹喊娘了,跪谢他如此善解人“衣”,大慈大悲嘞...
顿感头疼,祁晚意无力坐下,撑手扶额,无语凝噎。这家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就算现场有八匹马,也死活拉不回这头自恋狂倔驴。
月色高挂,时隔半月有余,今夜,祁晚意又再一次地穿上了大红嫁衣。
“王爷,我们正所处几楼?”
“三楼。”
“不够,你我要去七楼。常言道:七上八下,难道王爷不想给你我起个好兆头?”
“娘子所言极是,是本王失策了。以及,还叫什么王爷,等过了今夜,你就该改口唤我夫君了。”
等上了七楼,祁晚意非闹着,让赵清晗带她去栏杆外“看”月亮,她伸手摸索着,坐上半个身子高的栅栏上,一边摇摇欲坠,一边双手搭在赵清晗身上,尽力不让自个失去平衡。
赵清晗大婚之夜,应酬结束,醉酒微醺,倒也还有些许理智和清醒,开口便让她赶紧下来。
“这上边太危险,玉娘你就别闹了。”
“等等,赵王爷为何不刨根究底,为何我非要上来不可?”
“只可惜三楼太矮,人啊,根本就摔不死呢。”
“.....哈哈哈哈,王妃怕不是喝多了,竟说这糊涂话。”
赵清晗脸色一变,大婚之夜说什么丧气话,即便是与她成亲,是利益捆绑,情非所愿,各怀鬼胎。
“王爷快过来,其实,玉娘还剩最后一个秘密,没亲口告诉您。”
“莫不是玉娘在诓骗本王?”
她的底细早被他摸得一干二净,不过是笼中雀,不怕她还能翻出什么个花样来。
“若是骗您,玉娘斗胆直言,今夜便死无葬身之地!”
“本王都说了,不许你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赵清晗被她一激,怒气冲冲地朝着祁晚意的方向冲了过来,让她住嘴。
“王爷我们一起。”
“一起做什么,高楼风太大,本王没听清,王妃你再说一遍。”
“一起。”
“一起去死吧!”
祁晚意的双手,不知何时,早已环绕过赵清晗的后背,朝着他的肩颈的方向,用力一勾,失去惯性的俩人,直接就从栏杆上翻了出去,在空中疯狂坠落!!!
祁晚意自己也没想到,迎接她最终的结局,竟是以死明志,以身殉国,却也绝不卖国求生。这是她孤立难援,寻求解脱,唯一的“最好”的结局抉择。
极速坠落,红衣翩跹的祁晚意,犹如一只火红刺眼的蝴蝶,飞蛾扑火,璀璨热烈,火烬成灰。
祁晚意闭上眼,感受空中剧烈的冷冷风动,就在以为自己下一刻,要摔成肉泥,结束这草草的一生之际,却被楼阁半道一根腾空出现的红袖,给狠狠的缠绕住了腰身。
随即一个空中翻转,祁晚意便被人稳稳接住,安全落地。
“谢谢,敢问大侠贵姓,玉娘他日定涌泉相报。”
“我是何人?”
男子眼眸深沉,俊美的五官此刻却冷峻无比,狭长的眸底尽是阴郁。一个箭步朝她袭来,浑身气息阴冷骇人,令人不寒而栗。
男子正双手交叉,环抱于是胸前,冷眼斜睨地,上下细细地打量着祁晚意一番。
她瞎了?真瞎了?呵,莫不是还在演戏,欺他诓他。
可眼前人这么乖巧温顺,温婉有礼,不像是他记忆中那位祁大郡主。
可现如今,他亲眼所见,祁晚意她人非但没事,反倒过得有滋有味,甚至比她在祁国公府时期,骄纵蛮横气质消散,不见丝毫,而眉目越发柔情,简直判若两人,宛若新生。
怕不是被这滚滚红尘磨砺了棱角,伪装出来的一副假象罢了,男人一脸嫌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而我,不正是由你亲自书写的‘情诗’召唤而来的吗?呵。”
男子一声冷笑,嘴角弧度高扬,是压不住的轻蔑。
这声冷喝声,已熟悉了千百遍,在她面前乍响,祁晚意顿时浑身战栗,指尖忍不住轻颤,胸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却哑口无言。
“还特地为某人,附上情诗一首。”
说罢,那人竟毫不避讳,似作“深情款款”的模样,直接朗诵出口:
《祈》
云孤犹揽月,
深夜未相照。
见晚今自恨,
意会不可传。
“云深见意,必有回响。这才过了几日,饶是这般情真意切,却转头忘了——”
旋即,男人面无表情,气息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哥哥。”
“!!!”
而从头到尾一直垂头埋面,沉默寡言的祁晚意,终于确定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竟是反常地莞尔一笑:
“哪敢啊!夫君,娘子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