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手下人来报喜,弯唇笑了一下:“真是太好了。”
鹦鹉张开翅膀,也跟着学舌:“太好啦!太好啦!”
薛茜桃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妇人:“你说呢?”
“好、挺好的。”妇人垂头僵立着,心底惴惴不安,不晓得她找自己来所为何事。
“你不要紧张。”薛茜桃和声说,“我寻你来只是询问一些事情。”
她牵起妇人的手,亲和道:“我听说娘子的阿姆也姓薛,指不定咱们往上数几代还是亲戚呢,我该称娘子一句妹妹。”
旁边的鹦鹉也跟着叫嚷:“妹妹、妹妹!”
妇人被这句“妹妹”叫得晕乎乎,抬头撞见薛茜桃那双诚挚的圆眼睛,心里头逐渐软和下来,被牵着向前踱了几步。
她问道:“娘子想问何事呢?”
薛茜桃说:“我偶然听得,妹妹认识浿安县义军张桂的夫人?”
妇人脸色煞白,声音哆嗦:“只是幼年同住一个村里头的,不算认识!我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没有通敌啊!”
薛茜桃拉下她要发誓的手,说:“什么担不担保的?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只是我想见一见这位夫人,同她说几句话,便托你牵线搭个桥,引荐一番。”
妇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她慢慢回忆:“我记得夫人叫高婋,虽小时在一起玩过,但我与她并不相熟。”
见眼前人面露遗憾之色,她又犹疑着说道:“不过……我与她的好友倒是玩得不错,当年各自逃荒时还留了信物呢。”
薛茜桃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好友?”
“是的。”妇人肯定道,“她姓越唤阿椒,从小和高婋是一起长大的邻里。她人很聪明,是个能拿主意的,身旁又有高婋这个力气大的当帮手,村里头的女孩们都极信服她。不过后来村子里闹了饥荒,大伙便都四散奔逃,各自奔前程去了,我再没见过她。”
“后来我也听过她的零星消息。浿安的张桂起义后,马上当成了广郡的霸王,他的夫人就急着去把阿椒接了过来,认她作妹妹,跟着她一同享福去了。”
妇人像是怀恋,不由得念了许久:“阿椒极讲义气,幼时的玩伴知她出人头地,都去投奔她,她也不拿乔,全给悉心安排了。我当时也想过……”
她條而止住了话,生硬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庆元好,幸亏有娘子和沈大人呢。”
薛茜桃听出她小心的奉承,微微一笑:“那你能想办法见到她吗?”
妇人回道:“阿椒是重情之人,只要我拿着信物去,她想必会迎我……”
“这真是太好了。”薛茜桃又问,“这位越娘子,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妇人凝神想了想,有些犹豫,含糊道:“她小时比较贪财……应当是喜欢钱的吧。”
薛茜桃听罢,却又真心实意地叹一声:“这真是太好了。”
妇人顿感疑惑,薛茜桃则牵起她的手,引她向外走去,温和道:“我瞧妹妹气色红润,容光焕发,想来近日要有喜事发生呢。”
妇人听出她的意思,心里头怦怦直跳:“那就借娘子吉言了。”
薛茜桃哂笑:“听说她们回来了,我们也去迎迎吧。”
来到城门口时,庆元正大开着南门,迎军队进来。她看见领头骑马的沈从经,以及……人群中的崔祐。
她猝不及防地、与崔祐的目光撞在一起,然后,双双微妙地移开了视线。